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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生土长的乡里人,自然觉得土地里长出来的才是最地道、最贵重的物品。存生和猫吖也这样认为。只要玉兰一家子开车回老家来,临走时他们总要现磨一袋子白面硬塞在车上。想当年日子过得惜慌的时候,远嫁的玉兰没少拉扯帮衬存生一家老小。
论起年纪来,玉兰还要年长熊家老妈几岁。毕竟生活环境和条件的差别,从外貌看起来熊家老妈要比玉兰显老更沧桑。说起来都是六十好几的老太太了。玉兰的大孙子也只比燕燕小一岁。只是因为王家奶奶的缘故,不管年纪多大,只要有个老妈惦念着,就不敢说自己也是个老人,玉兰就是这样。随着王家奶奶腿脚不灵便,洗脚也没办法自己动手。玉兰时常牵挂老娘,回家的次数也是越发的勤快了。假期时她老两口就带安子和燕子回来,大多数都是她一个人坐六七个小时的长途车颠簸回来。前几年,他们在郊区买了一块地皮盖了两层小洋楼,门前是一大片菜地和果园。老两口还是习惯乡村里的生活气息,又从城里搬到了郊外,喂养了两条狗看家护院。燕子和安子都跟着他们老两口生活。转明和媳妇还是没有走到最后,离婚后转明又新建了家庭,如今,已是三口之家。安子打小一直跟着玉兰老两口生活,燕子也经常不回自己的家,两个孩子刚好作伴上下学。玉兰每个月都回一趟白庙塬,给王家奶奶从头到脚换洗一遍。刚开始的时候,要强了一辈子的王家奶奶还不习惯玉兰给她洗脚。后来,将近一个月的时候她就巴巴地坐在窑门口盼着。以前有喜鹊在院落周围喳喳叫时,她就敢肯定喜鹊是提前来报喜的,玉兰就在一两天会回来。中间有几年,喜鹊像是一夜之间消失殆尽了。王家奶奶就愤愤地骂叨几句。约莫着玉兰要来,就拄着拐杖站在大门外,坐在婷婷家窑顶的土台子上朝转弯子的方向望着。有时候玉兰家里有事一连两三个月不见回来,王家奶奶就催着存生打封信或是打个电话问问。她总是这样自言自语地抱怨:“孙子也给拉大了,一上学两个人闲闲的在家里又没多少活,不会说来给我把头和脚收拾一番。存生两口子忙的成天连轴转,存柱媳妇是个病身子,那么多地存柱惜慌的一个人干。这几年倒还活重了,腰杆子都压弯了,看着像顶了个锅盖一样。娃娃大了都一个个放出去了闯天地去了,各家累死累活的到底图了啥啥?把他两口子一天忙的王朝马汉不扎站!到底是……唉!”
现如今,农民的生活也越来越方便了。公路上一天到晚响着摩托车和三轮车的声音。塬上条件好的人家也按上了座机电话。白家洼六队庄里只有老九家一户按上了座机。老九家小军是庄里第一个正儿八经考出来的大学生,毕业出来直接去了广州当了交通警察。几年后通过他姑姑金英的关系又调回了PL市公安局。老九家老三女子也如愿的考上了BJ的一所大学。一家子出了两个大学生,那在十里八乡都是少有的。加上老九经常在塬上包工干活,因此老九在白家洼的名声大噪,在庄户里也是相当有威望的。不管谁家有个红白喜事,老九和岁栓两个人都是轮番着当总管执事。
庄里有了座机电话,大大的方便了在外打工的人和家里的联系。村里人大都是接听外面打来的电话。外面的电话提前打到老九家约好接听的时间,老九两口子负责通知。乡里人白天在地里四处忙碌,一般都是在晚上提前等候在座机旁。打电话按时间计费,接听一回电话老九两口子收一块钱的跑路费和电费。按上座机后老九家又像个临时的集会点,几乎每天晚上都有接打电话的庄里人。
存生和猫吖打问到了金英家的住址,决定硬着头皮去求她找关系给燕燕安顿工作。猫吖和存生已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只要能给女儿把工作安顿了,提啥要求他们两口子都愿意。别看他们两口子成天里只知道卖菜种庄稼,他们深谙“朝中有人好当官”的老理。他们两个这几年风雨无阻的赶集卖菜,虽说是吃了不少的苦头,可是也有了些积蓄。“有钱能使鬼推磨”,现在的社会人都是往钱的面子上看,只要找对人钱花到点子上,没有办不成的事情,亲戚朋友也经常拿这些话开导存生和猫吖。他们两口子思来想去,为了女儿一辈子的幸福,他们也豁出去了,当住三万块钱往出撒,权当给女子买了个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