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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在这片灰墙灰瓦的矮房子中,有那么几幢设计新颖青石红瓦的小楼房和院子,有欧式建筑模样,雕梁画栋青石红柱的,显得那么鹤立鸡群。
晨雾在渐渐地稀释着,呈现出了浣纱般的轻柔,虽说秋天的清晨有点凉意,但天边那缕缕丝丝的明亮,还是给武捷威心头镶嵌了些许的愉悦。
武捷威一直走到小街的最北头,在那儿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广场,还有一个小舞台,小号声就是从舞台上发出来的。
小号声是父亲吹出来的,吹得曲子是他自己创作的,这首曲子曾在上海的某个音乐刊物上发表过,名字好像叫《海之韵》。
武捷威走近舞台,仰头凝望着父亲瘦小的身体,第一次怀疑这美妙的小号声,竟然是从父亲那孱弱的身体里吹出来的。
父亲还是穿着草绿色的军装,但和往日不同的是,没有了鲜红的领章和帽徽,显得那么不协调,让武捷威忽然觉得是那么不伦不类。
武捷威之所以看不习惯,是因为从他打眼看世界的那天起,那三抹红就植入了他的脑海里。
父亲从部队转业了,就要回老家上海了,今天是他最后一次驻留在舞台上了。
武捷威的目光中有泪点在晃动,喉咙里发出了类似于鸽子歇息时发出的那样声响。
父亲曾在这个舞台上吹奏过无数次了,但那时候广场有很多观众鼓掌欢呼,这会儿只有武捷威一个观众了,而且没有了掌声和欢呼声,显得那么寂寥和空旷。
“爸,该回去了,都装好车了。”武捷威说。
“嗯嗯……该走了……”父亲把小号装进盒子里,拎着从舞台上下来。
武捷威撇了父亲一眼,发现父亲的眼里面也有泪点在晃动,就差滴落下来了。
这个不经意的一撇,让武捷威几十年后每每回想起来,心里都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这年,武捷威十八岁。
武捷威从父亲手里接过小号盒子,父亲却站在那儿不乐意离开,打量着雾蒙蒙的广场,又说起了广场的事情,武捷威不想听,因为父亲先前跟他说过。
先前的广场是个挺大的土坡,土坡上面是一片苹果树林,属于和青岛街相邻的鲸园大队所有。
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末,军民还被称之为是鱼水之情的时候,鲸园大队无偿地把这个土坡献给了他们最可爱的人,并改造成了部队的训练场兼娱乐活动的场所。
当时是部队把土坡上的果树林移到了远一点的地方,减少了果树的损失。
广场建成后,特务连的战士们经常在这儿出操练武,杀敌声呐喊声响彻云霄,每次都围拢不少的孩子们观看,孩子中就有武捷威和他的伙伴。
广场又是露头影院,隔三岔五部队就放电影,这也是孩子们最快乐的时光。
孩子们早早地拿板凳划线占地儿,为的是能有一个最佳的观摩角度;除此之外,部队还有一支文艺宣传队,也没少在这个舞台上表演节目,武捷威的父亲是部队的文化科长,理所当然也是宣传队的队长了。
武捷威的父亲学历不浅,可那时候并不被部队所重视,领导这支驻防部队的首长,基本都是些大老粗,认不几个字,只是资格老,在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战争中当过连长或是营长打过几次胜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