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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起酒杯,与他的轻轻一碰,笑道:“喝了这一杯酒,我们就当谁也不欠谁……”
“这酒里……”他晃了晃手里酒杯。“是你藏下的那包毒药吧?”
他拿起一把掷于地上,酒杯碎了一地。“别跟我说什么两清,你的今后都是我的,你这一辈子都只能是我的!你以为我当初拼死拼活夺位是为了什么,我就是为了得到你,用尽一切手段也要得到你!”
“其实你想要,我的命给你也没什么……”他低低说着,明明未饮酒,却像醉了一样。
“可我不能死,阿惜,我还要和你过辈子呢,你再陪陪我,我们像寻常夫妻那样,相守十几年,到时候我再让你杀了我,好吗?”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
她不执一词,脸上半分血色都无,手死死抓着桌沿,像在忍耐着什么。
“你好好留在我身边,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若你喜欢富贵,我把天下最尊贵的位子给你,若你爱清净,我陪你隐居山林都可以……”
“舒湛。”她突然出声叫住他,执起酒杯,一口饮尽:“这次,你又猜错了,这酒没毒。”
他一怔,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有内监匆匆赶来,外面的寒风随着推开的殿门灌入。
“出了何事?”他皱眉问。
“陛下……”那内监启声禀报着:“言子西死在了牢里,是中毒身亡。”
舒湛立时转首去看叶惜,她就立在门边,门外的风将她的长发扬起,有雪花卷入扑到她的发间,她身上的衣袍飘飘荡荡,看上去像是要随着风雪而去了。
她见他看她,竟轻轻地笑了,对着他道:“是我去看他的时候,将药给他的,他一半,我一半,撑到现在,也是时候了……人家都说,夫妻同心,我们自然是要一起上路的。”
她的唇间有殷红之色,整个人踉踉跄跄准备往殿外走,舒湛扑上去欲抱住她,她摇摇一晃就倒在了他怀里。
他抱起她冲出去,外面铺天盖地的风雪迎头扑来,他声嘶力竭地喊着:“太医,传太医。”
其实她的身子已经冷了,仿佛已经和冰冷的天地融为了一体,他抱紧她,似乎想用身上的温度去温暖她。
宫人惊慌地去叫太医,有的已悲怆地跪地哀哭,身后是连绵的宫灯,仿佛是这白皑皑的天地里仅剩的温暖,映照在她脸上,也就没那么苍白,竟像是沉睡了一样。
这让他忽然想起多年前的一个午后,她睡在廊下的竹椅上,廊前是棵香樟,叶缝间漏下的阳光像碎金子一样闪烁在她身侧,她长长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翼,风一过仿佛都在微微颤动,他心里一直藏着的那根弦,也就这么一直颤着。
他贪婪地看着她的睡颜,美好得不可思议,让他不忍将她唤醒。
可说好要带她去护国寺看牡丹花海,她午睡的时候下人才松懈,是溜出去最好的时机。
等终于溜出了府,她依旧睡眼惺忪,他叹了口气蹲下,她笑着扑了上去。
到护国寺还有一段路,他背着她,慢慢往前走,她的头就垂在他的颈侧,呼吸一下下扑在他肩窝处,痒痒的,心里却有什么胀得生疼。
“阿湛啊,我眯一会儿,到了你叫我啊。”她软软说着。
“陛下,陛下……”赶来的太医在身后唤他,准备救治他怀中的人儿。
“不要碰她!”他惊叫着,赶走了所有人,只紧紧抱着她,坐在雪地里,低低开口:“谁都……不许碰她……”
四下静寂,天地无声,仿佛终于只剩下了他与她两人。
“小惜,你说,人这一生,是不是只会爱上一人?”他抚上她的脸,喃喃自语。
“若是,为何你会那么轻易地爱上别人?”
“可若不是,那为何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眼中是平日绝不会泄露的悲伤,声音也在这一刻低了下去:“我还是没能将你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