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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凃凃坐在小牧的房间和他聊天，她总觉得自己有义务和他说点什么，是什么驱使她，她自己不清楚。
“你知道我这两年过的怎么样吗？”
“不是挺不错的嘛。”小牧马上回到。
“说给别人听的，都是最阳光的一部分，剩下的，说了别人也不爱听。何苦再去多做赘述呢。”
“是不是我妈和你说什么了？她啊，就是瞎操心。”
“说与不说，事情都摆在我们眼前，没人能改变得了，不管发生什么，最后只会剩下我们自己独自面对。”
“看来你都知道了，我这个废人，成为了别人的累赘。”
“小牧，你这么说，真的让人好伤心啊。”凃凃眼神里多出了几分暗淡的光线。“无助，无力，不知道为什么，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无能，没办法帮你，可我真的想去改变现状啊，就像你们用生命去保卫国家，不也是想要改变社会，维护和平嘛。你们有组织，有部队，有信仰，有武器，有随时投入战斗的勇气和能力，可我们呢，除了一颗心，别的什么都没有，你要我怎么能够原谅自己？你健康时誓死保护我们的安全，你受伤时，我连一缕阳光都无法送给你。”
“你不用同情我，现实摆在眼前，不接受又能怎样，来日方长，再足的信念都敌不过时间的消耗。”
“你知道吗？和你分开的这些日子里，我的日子并不好过。有时候我就在想，是不是我要的太多，太过贪婪，所以受到了上天一次又一次的警告。”
“如果你愿意，可以说来听听。”
“在我们那次分别之后我交往了一个男朋友，我以为是我美好生活的开始，就当我做好一切开启幸福之门的时候，我把自己送进了监狱，一年多的牢狱生活。”
听到这，小牧眼神里的惊讶无法隐藏，嘴巴微微张开，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我没什么怨言，也没什么不甘，那是我该得的惩罚，我以为赎过罪后，便会换来安宁，但现实再一次教会我什么才是生活的常态，是痛苦，是挫折，快乐才是生活偶尔的点缀品。”
凃凃把自己这几年真实的生活和遭遇讲给了小牧听，很显然，这很大程度上分散了他的悲伤和低落。
“你是真的很在意他，所以才学会了隐忍。”小牧指的是文成。
“有一部分是这个原因吧。”
“还有什么？”
“生活。”
小牧认真的听着，耐心的等待着凃凃的解释。
“我们都误会了生活，误会了自己，成长的过程并不是向生活妥协、与自己和解的探索，而是要慢慢适应生活的不易，接受生活里的苦，学会从苦中品尝其他的味道，包括甜。再美好的幻想，在别人那里都是一个精致漂亮但却易碎的花瓶，你越是珍惜，越会有人能轻易的打碎它，因为在你认为它珍贵的时候，你生活的重点就已经开始偏离。所以无欲无求向前走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但很少有人能接受，更很少有人能做到。人在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才是最安全的，因为就连伤害也是在你有价值的时候才会来到你身边，否则它会绕过你，来节省它赶路的时间。”
“那人间岂不是很没有吸引力。”
“不，人真正贪恋的是，在你无欲无求向前走的途中，会不时惊现鲜花和美景，让你止不住脚步继续走，途径的每一处都有不一样的精彩，想要看的更多，所以会走的更远，生命在于运动，走的越多，你的人生就会越丰满，越健康。”
“你把自己过成了一个哲学家。”
“是生活教会了我如何思考。”
“文成呢？”
“他的退缩让我低沉了一阵子，但很快我便恢复到了最初的状态，你遇到的人，经历的事都不该改变你原来的样子，如果没有能力，就不要贪恋太多，双向奔赴的骁勇才叫爱情，谁都不该因为伤害和妥协而去改变爱情的定义，所以，对于那些错解的感情，不该被打上任何形式的标签，那是对爱情本身最大的不尊重。所以，他想怎么做，是他的事，如果他真的开心，那我愿意成全他的快乐。我还是我。”
“你能想得开，为你开心。”
“我本来以为，如果曾经我没有退缩，你可能会是我所寻找的最有勇气的那一个，可看到今天的你，我却不敢再那么认为了。”
“是因为我连爱的能力都没有了吗？”
“是因为，以你对爱的定义，不拖累，让更有爱的能力的人去爱你爱的人，你同样会因为你的不幸而放手。”
小牧没有说话，这是一种默认。
“这不是爱，向来都不是，这只是不自信的一方在为自己的懦弱和害怕寻找的借口。”
“为什么要找借口？”
“因为他们内心深处不相信他们的爱有那么深，他们的感情有那么坚贞，害怕苦难让曾经的美好被时间拖的血肉模糊，面目全非，他们害怕面对那样的自己。这一切都来源于恐惧，对爱的渴望的多迫切，恐惧就有多剧烈。所以，选择了放手。”
“金钱，健康，地位，声誉，责任……后来都成了爱情的杀手，其实真正杀死爱情的是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