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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函回到学校后仿佛变了一个人。
她有那么一点木讷，有那么一点多疑，同时，更加重了之前就有的自卑。
她已经不再害怕去看王老师的眼睛了。但是，却没有了之前在课堂上与老师间的互动。
尽管所有的题她都会，如果不是老师点到自己，她就那么默默地坐着。
所有考试依然名列前茅，特别是数学，没有第二个人能超过她。
司函拒绝了和所有人的来往，特别是男同学。
如果有男同学借着用了她的笔，她肯定要无数次地擦拭。男同学坐了她的坐垫，她总是要放在阳光下晒上几天，或者干脆拿回宿舍彻底清洗。
冬天的时候，大家去扫雪。
杨乐乐没戴手套，正好司函的手套在桌子上。杨乐乐想也没想，戴上就开始去扫雪了。
司函那时去了教师办公室取作业，又被王老师留下帮忙判了一会儿卷子。
回到班级的时候，雪已经扫完了，杨乐乐也把手套放回了司函的桌子上。
司函根本就没发现别人戴了她的手套。
放学的时候，司函戴上手套就去了食堂。
一个宿舍的尉迟君君说，司函这是你的手套啊，我说呢，杨乐乐一个男生怎么可能买这个花哨的手套呢？
司函说，你说什么？杨乐乐戴了我的手套？你怎么不早说啊！
尉迟君君说，我们扫雪时你去了哪里？
司函说帮王老师判了一会儿作业。
尉迟君君说，我说的呢，他戴你手套你都没发现。不过没问题，他只戴了一会儿，没给你戴坏吧？这群男生平时也不怕冷，不是扫雪也不知道戴手套。
那一顿饭司函没有吃就回了宿舍，她把手套丢进了垃圾桶，又一遍遍洗着手，手都搓红了还不罢休。
正好那一个月司函的生理周期发生了一点改变，迟迟不来的“大姨妈”成了司函的心病。
她想一定是因为自己戴了杨乐乐戴过的手套，然后肚子里有了小宝宝。
其实，这个时候的初中已经开设的生理卫生课。大多数学生已经对个体生命的起源有了科学的认知。
尽管司函也清楚这个道理，可是她依然怀疑自己是不是怀了孕。
痛苦至极的司函每次上洗手间都要仔细地看手纸上是不是有红色的印记，还要认认真真地看自己的肚子是不是已经大了。
她甚至拼了命地去立定跳远，去单双杠上拉伸，目的就是让“大姨妈”早一点到来。
那一个月，尽管司函千呼万唤，她的“大姨妈”就是没来，直到第二个月的中旬才姗姗来迟。
有时，司函也反省自己，为什么别的孩子没自己学习好，家庭条件也不如自己，可是，他们为什么那么快乐呢？
司函也总是试着放下所有束缚，努力融入一件快乐的事情中，比如一场游戏，或者一场球赛，就是那种喊声震天，笑声如潮的场景中。
可是，既使当时是快乐的，等一切结束后，司函的心会更空，情绪会更低落。
有那么一段时间，司函已经默认了自己的心境模式。
也许，人不同，快乐的感觉也不一样。
可是，司函真的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幸福是别人所没有的，这种感觉随着年龄的增长愈发强烈。
被痛苦纠缠的司函总是一幅少年老成的样子。
她为了淡化说不清原由的忧伤，就选择去学习，学累了就长跑。
无论寒暑，学校的操场上都会有司函又瘦又矮的不甘放弃的小小身影。
岁月长长，童年和少年也不过只是其中的一段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