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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婆说,这一架打得很过癮,却被太爷爷骂了一顿,说:“在外面像个野男人,以后哪个后生敢讨你做老婆。”
姑婆笑笑说:“没人讨我,就守老爹一辈子。”
吃过饭,走进村里夜幕已拉开,爷爷看看天幕,没镶只颗星星,星光暗淡,残月躲在天幕后不肯露面,放眼远眺,田野一片漆黑,这是一个偷渡的好天气。
村里到处是过江的外来客,有些外来客因没有赶上潮汛,已住在农家好几天。爷爷到村里时,村口的晒谷场上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像个热闹的跳蚤市场,他们夜夜来晒谷场报到,等待偷渡通知。
大概是等的心烦,偷渡者聚在晒谷场自娱自乐;有的说大书,有的唱绍兴大班,有的唱莲花落,也有的唱绍兴滩簧,大家围着说唱者一圈,听得津津有味,说的津津乐道。
太爷爷、爷爷和姑婆在一个唱绍兴大班的长者前站住了,圈内传出的是《潼关》——
天大地大父母大,
忤逆的名儿天下唾骂,
你父仇不报非君子,
我问你为哪朝称作栋梁
……
姑婆在爷爷旁边怂恿爷爷去唱一段,让大家尝尝地地道道的绍兴大班味道。结果被太爷爷一顿训斥,说凑啥热闹。
姑婆赶紧把嘴闭拢了。
这时,“斗鼓班长”跑进晒谷场高喊:“船老大来通知,后半夜子时有暗潮,潮来之前必须上帆船,这里到停船点有五华里,大家快跑,后面的人跟紧了,大人看牢小人,后生挽住老人,路上不能出响声,到滩涂头有三只帆船在等。”
顿时,晒谷场上乱成一团,像无头苍蝇,东南西北乱窜。
爷爷灵光,镇定地站在原地不慌不忙盯着“斗鼓班长”,他看到有一群人跟着“斗鼓班长”涌入朝北的乡道,爷爷对太爷爷和姑婆说,跟紧我。
爷爷不停地拨开混乱的人群,不一会,爷爷带领太爷爷和姑婆摆脱摸不清方向的人群,融入朝北奔跑的人流。
爷爷和姑婆是练功之人,身体素质好,跑五华里大气不喘一口,只是人多,人挤人,碍手硬脚,放不开手脚跑。
太爷爷虽还不到五十岁,但身体素质差,跑久了,就气接不上来,但是,暗潮什么时候来,不知晓,如果跑到岸边暗潮来了,又得返回村里等下一波暗潮,如果跑进滩涂暗潮来了,来不及上船,就会被潮水氽去。
为此,爷爷把身上的大大小小的包裹全交给姑婆,他只助太爷爷跑步。
爷爷挽着太爷爷的胳膊,跑一段,就问:“爹,还吃得下跑吗?”
“能跑。”太爷爷跑出二华里就上气不接下气,但他不想拖累爷爷,不吭一声,铆足劲跑。
跑到最后一华里,太爷爷感觉气上不来了,站住说:“稍停一下,让我换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