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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祁钰盯着他的背影,嗤地笑了一声:“倒是会揣测天心。”
没错,他想启用方瑛。
但不能直接说出来。
但朱仪和朱永,该不该启用呢?
留在京中碍眼,闲置又显得他不近人情,不如踢到天边去,让他俩为自己效命,还不用担心他俩造反。
“伺候朕安枕吧。”朱祁钰抻个懒腰。
活动活动,准备睡觉。
“冯孝,告诉许感,宫里盯紧了。”
朱祁钰低声道:“盼着朕死的,不知凡几,宫内给朕盯紧了,谁有异动,立刻抓起来丢进内狱,严审。”
“记住了,你们的富贵,可都系在朕的身上呢。”
“朕没了,你们也得给朕陪葬,王振就是最好的例子。”
大明皇帝,住在乾清宫里的,少没活过四十岁的。
“奴婢遵旨!”冯孝吓得趴在地上。
他太知道其中道理了。
太监依靠皇帝而活,王振只是执行漠北王的决策罢了,最后当了漠北王的替死鬼。
“舒良快回来了吧?舒良回来,就让金忠启程去江西。”
“如今厂卫心思都在京外。”
“缇骑不顶用。”
“朕要设立西厂,帮朕盯着京内。”
朱祁钰十分没有安全感。
尤其他将一堆雷,埋在自己身边。
孙太后的启用,诸王留在京中,边境打仗,各省梳理,他得罪了太多阶层,所以他担心,今天闭上眼睛,明天就再也睁不开了。
冯孝知道,乾清宫里又有人要显迹了。
估计是郑有义。
昨晚宴会上,他鞭打诸王,让皇帝看到了他的勇气。
这西厂,怕是权力要比东厂、锦衣卫更大。
皇帝的疑心病又犯了,就会给西厂最大的权力。
“朕还没考虑成熟,明日再说吧。”朱祁钰心累。
他对未来充满恐惧和迷茫。
安全感愈发消失。
黑夜中,他换了张床,依旧闭不上眼睛。
怔怔地看着床幔。
孙太后放大了他的疑心病,让他看谁都像是乱臣贼子,都想杀光。
宣宗皇帝才37岁,就忽然染病,人就没了。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先帝曾随太宗皇帝纵横漠北,身体极为健硕,后宫偏宠孙太后,不存在纵誉过度,也没有先帝服用丹药的记载,怎么忽然就死了呢?
皇权无比之大的宣宗皇帝,都死的不明不白。
他的皇权也够大,甚至做的事情格外出格,会不会也和先帝一样,忽然染病,不明不白地就死了?
之前,他就总感觉背后一只大手,推动着陈循。
当陈循死后,那只手消失了。
会不会下次出现,就是他殒命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