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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一听就恼了,一拍大腿骂道:“我叫俺老头压蛋儿咧,他笑话,他笑话个球咧?我又没有叫俺老头给他老婆压蛋儿。”
袁国明知道再往下说更不像话,他知道,他家这个老路那可是骂一百句都不会重样的人,下面话会更叫他难堪。他打断妇人的话说:“哎呀,你就别在哪儿胡说了。我去杀还不中啊?真是,想起来啥就是啥,你说,不年不节咧,你非要吃啥炖鸡呀。就那几袋麦,换鱼换油馍换猪头肉都换掉半袋了,吃完了我看过年吃啥。吃吧,吃,你说吃就吃。”说着,就到厨屋去找刀,他知道,这只鸡是活到头了。
老袁拎着切刀出来,蹲在厨屋门口,在一块儿埋土里半截的红石头上磨了几下。这才偷偷地绕到那只大公鸡的旁边,一伸手,就把鸡抓住了。抬头看了一眼老婆说:“我可真杀了,你一会儿可别埋怨我乱杀鸡了啊。”他担心,他杀完了,反倒再挨老婆一顿臭骂。
你说这个袁国明也太窝囊,他叫你杀鸡你也不问问,她杀鸡干啥呢?习惯了,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宁可错杀一千,决不放过一个。
妇人把眼一瞪说:“叫你杀你就杀,啰嗦个球咧!”
袁老头正要动刀,一想,这鸡血也要留着。就转身到厨屋拿出一个白碗,放在地上,一刀下去,那只刚才还在给母鸡压蛋儿的公鸡,抻了几下腿儿,就一命呜呼了。地上的白陶瓷里,接了小半碗鸡血,很快就凝成了血块儿。
“烧点儿水,退毛,想叫我带毛吃啊?”妇人又发布了第二道命令。
袁家二掌柜的撅着嘴,转身来到厨屋,用那个才补过的葫芦瓢舀出几瓢水,添进锅里。然后,蹲在灶膛前,点着火,开始烧水。
“我说老袁哪,一会儿把你过年时穿的衣服给我穿上,把鞋也换了,还是那双绿式鞋,不是才刷过么,干净些。打扮好,一会儿咱家来客咧。”妇人又向老头发布了第三道命令。
老头实在是纳闷,憋不住了,又扭过头朝老路问:“你这是弄啥咧?不年不节咧,打扮个啥呀,一会儿还得干活咧。穿脏了不还得洗呀?你又不洗。”
妇人一龇牙笑了,笑过之后,立即把笑容敛回去,对老头开始抱怨起来:“你说老袁,我自从嫁到你们袁家,我这个破肚就没有空过,好东西没有塞进去多少,这孩儿可没少给你们袁家生。连妞带小一拉摊儿就给你们袁家屙出来五个,我算不算对得起你们袁家?我问你老袁,我吃点儿喝点儿该不该?你说我该不该?就凭我这个长相,就凭我的本事,我嫁到哪里都是吃香的喝辣的,嫁到哪里都比嫁给你享福。想想吧,咱俩谁该听谁咧。我年轻咧时候,俺庄几个媒人去给我说媒,我都没有答应,谁知道我咋瞎了眼嫁给你了。我后悔死了我!要知道是这样,我对你说,我早跟俺庄那个刘才偷跑了,说不定我们现在已经有......不说了,我到你们家就是个操心的命。你又是这个死鳖样,三砖头砸不出个响屁,就不会干一件像样的事儿!我们家不知道哪一辈儿作了恶了,叫我在这里遭报应,叫俺老路跟着你这个死鳖受这种洋罪。受罪就受罪呗,还跟着你作这种圈儿难。我,我越想越不是滋味,我还不胜.....”
老袁听了实在不是滋味,他觉得这话说得实在不中听,又不敢反抗,就使劲往灶膛里填着柴火说:“哎哟,中了中了,你说这还有啥用啊。叫街坊邻居听见,净看笑话。中了......”
还没有说完,就被老路打断了,她把眼睛一瞪说:“你听我说完!你不说话能把你当哑巴卖了?平时该你说你不说,该你操心你不操心,这一会儿你长本事了?还怕街坊邻居笑话,我说话碍着他蛋疼了?我对你说,你要是能给我撑起这个门面,也不用我天天在这里瞎操心。就会跟着那一帮年轻人去掏死力,挣那几个工分儿能值几个钱?以后不叫去了。养活这一堆鳖儿子熬吃他咧?我对你说老袁,我也不是你们爷们儿想咧那样,更不是像晓和他妈想咧那样,光吃不做活。我看见这个媳妇我就生气。她还受了委屈了,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咧!我对你说,在这个家里我说了算。别给脸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