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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队从哪儿弄来的銮铃啊?我也去弄一副,多威风啊。”露出很羡慕的样子。
凤兰说:“我也不知道,你去问问他呗。俺三队咧谢谢你们二队了,你们有事了俺这里也不会不管,以后咱俩队互相帮助,互相爱护。”这是从学校里学来的。
大家都过来说着笑话,一个村的,都是邻居,也没多少正经话,说笑着,就把车子卸完了。
等着两辆车走后不大一会儿,场里就搭起了一个马头垛,往上越搭越宽,上面还站着一个人,手拿桑杈指挥着下面举叉的人,像装车一样,挂角,二叉,门里。有条不紊,把那宽大的麦秸垛,搭成了个艺术品。
东北角的雷声像故意似的,逐渐向这里压了过来。轰隆隆,闷声闷气的,似乎是哪里的打炮声传过来。天上的乌云,也逐渐向这里盖了过来。北边的天压得很低,极远处的地平线,好像和天连接在一起了。
桑杈多了,干起活来效率自然很高。下一车还没有到来,地上的麦子就开始用大扫帚清扫了。老场长笑眯眯地把周围一个麦穗一个麦穗的往中间扫拢,一边扫着还一边不停地说着:“看这活儿干咧!看这活儿干咧!”
下面又拉了两车,最后,二队的马车回去了;三队的马车去了地里,拉回来一车,装车的社员也都跟车回来。大家一起把车卸完,这时候,天上开始落雨了。
老场长朝人群里喊:“快点儿,封住顶,踩实了,再用绳子把垛刹住,不能叫风揭了!”
大家冒着雨,三下两下就把麦子统统扔到麦垛上,上面的人摊匀了,踩实,又撂上两根绳子,刹牢了,这才想起来往屋里跑。雨越下越大,地上落的麦穗和麦子,没来得及扫在一起,散落在地上,很快就被雨水冲走了。雨滴被风吹着,斜斜地往屋里打,人们急忙往后撤。又起了一阵风,看那麦垛,不是有两根绳子刹死了,说不定垛顶会被风揭起来,那样损失就更大了。
不知道是谁问了一句:“志恒家坯架盖了没有啊?”
凤兰说:“俺大伯去了。我走的时候盖住了,只要风不大,就没有事儿。”其实,她心里也没有底。刚才这阵风就不小,刮得她心里打了个寒颤。
乌云遮住了太阳,天色昏暗下来。似乎是夜幕提前降临了。雨水时紧时慢地一直没有停歇,凤兰心急如焚,她在心里不停地念叨着:老天爷呀,你别下了,你叫我回家看看吧!
又停了一阵,那雨终于落得小了。大家都急着往家里跑,凤兰和志恒也从屋里冲出来,一出门,一直往北跑去。他们俩踩着地上的水坑,不停地往坯架那里跑。他们跑到跟前一看,大伯正在那里站着,北边的两架坯架倒了,塑料布被泥和水埋住,那饱蘸着这两口人汗水的土坯正在粉化。那些从坯架当中流出来的雨水还在不停地往西淌着。南边两架坯似乎没有被水浸泡,塑料布被砖块儿压着,没有动。
老头穿着雨衣,站在坯架边,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他知道志恒和凤兰来了,他没有回头去看。老头心里猫抓一样难受。他刚才来到时,风太大了,从北边把塑料布掀起来,不一会儿,坯架就倒塌了。他想去盖上,他看了看那风那雨,他实在是无能为力。要是凤兰两口子在,多压些砖头,那风就掀不动这塑料布,那坯架就不可能倒塌了。可是,他一个人做不到。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坯架倒在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