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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中午饭,袁志恒拉着一袋子从娘家退回来的粮食和两个孩子,仄仄歪歪地回到家里。两口子很没趣的往下抬那袋子粮食,一百多斤重的粮食,把俩人累得直喘粗气。放稳当了以后,凤兰扶着粮食说:
“我说不让抬吧,你非叫抬,看看,弄得咱俩下不来台,就跟咱俩虚让客一样。你不知道俺嫂咧脾气,一是一二是二,脾气不好,拿事儿正得很。”
志恒稳住神了,然后用手拍拍布袋,叹了口气说:“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啊!我总觉得,咱困难的时候人家帮咱,咱们有了就得多还人家。就好像街坊邻居们借面,同样一个瓢,还人家时,就得拍的瓷实垒得尖。我服了,服了。”带着几分酒意。
“咱稍歇一会儿,我觉得刘大伯不太一样,这几天总是少气无力的,吃饭也不多,早上很晚才起来,我得去看看他。别走这一天了,他出个啥事儿。”说罢,凤兰站起来去看刘老头了。
她来到老头的房前,没有看到老头的影子,她站在门口叫了一声:“大伯!”
屋里没有人应。
她拍拍门,门虚掩着,她推门走进去,屋里没有亮光。她伸手摸住灯绳,灯亮了。她走到老头的床前,附在床上叫了一声“大伯”。老头还是没有应。她又用手去推,发现老头已经僵硬了。她吓了一跳,连着叫了几声大伯,老头哪里还能听得见哪。她抹了一把眼泪,出去叫人。不一会儿,叫来了志恒,会计,还有袁国林,以及几个近街坊。大家七手八脚的把老头抬到当门地上,用草苫垫住,上面盖上一条被子。这才准备安葬老头的下一步。大队出钱给老头买了个棺木,这个棺木还是本村一个老头给自己准备的,一听说是刘老头死了,他就把这棺木转让给了刘老头。大队承诺他,学校后边的那两棵大桐树就是他大棉袄,过了年,把树出了,交给木器厂,给他打棺材。
老头没有家,也没有后人,大队就决定把他埋在公墓里,和他几十年以前就去世的老伴埋在一起。村西南有一片杨树,那里是大队的公募,全村的人都在那里埋葬。没有孝子,没有哭声,用一辆汽马车拉着棺材,几个干部跟着。队里提前派出几个劳力,到公墓那里打墓,等汽马车一到,几个年轻人上去把棺材抬下车,说是挨着他老伴的棺木,也看不清楚是不是这里,就大约放进那个南北坑里,一会儿就封起一个坟头。是不是吧,就是和别的谁埋在了一起,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就是凑巧了和皇后埋在一起,你就是皇帝了嘛?都是一样的。谁知道我们自己百年以后能是个什么样子呢?也许都要这样到处寻找老伴,寻找到一个疑似的坟冢,其中有一个比较有权威的人说,我觉得就是这里了,于是你就被埋在那里了。那里是你的仇人,或者是你的亲密爱人,给世人的印象,都是一个土丘,一堆荒冢,或者连这个都没有了。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吧!
就这样,袁场村三队,又减少了一口人,袁场村少了一个五保户。这个时候刘老头享受的还是个大集体的待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