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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七摇摇头道:“他们终究还是不肯相信你对大梁的忠心。”
裴越轻轻一笑,从容地道:“在这种时候言语最无力量。原本我以为可以通过推心置腹,让这些迂腐的力量相信我,但是在洛执政和盛老大人站出来之后,我便彻底放弃口舌之争的打算,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真心相信我的话。但是即便有吴太后出面挑头,朝野上下又汇聚起这么庞大的势力,想要削弱我手中的权柄,他们能用的法子不多。”
叶七饶有兴致地问道:“这般说来,你早已有了对策?”
裴越眼中精光一现,压低声音道:“去年深秋我回定国府,将温玉带了回来,你也知道她是銮仪卫安插在定国府的人。温玉对我提过一件事,她发现銮仪卫中另有一批人手在暗中盯着定国府。”
叶七微微一怔,不解其意。
裴越淡淡道:“去年我在朝堂上公开否认关于我身世的流言,所以在明面上来说,我仍旧是定国府裴家血脉,裴戎和李氏仍旧是我的生父嫡母。另外太史台阁的荆楚向我密报,这半年来裴云会以一个相对固定的频率离府,每次都会去竹楼赴宴。虽说台阁的乌鸦无法近前打探,但那个雅舍里只有裴云和一名权贵子弟的身份可以确认,还有一个神秘莫测的第三者。”
叶七眉尖微蹙,难以置信地道:“难道……”
裴越示意她不要忧心,平静地说道:“裴云应该不会这么愚蠢,而且不论那些人是否真有这样的打算,对我都没有什么干碍。”
叶七微微颔首,既然他早有准备,她当然不会过分忧虑。
“裴越,我……我又饿了。”
裴越望着她难得一见的娇羞神态,不禁轻声笑了起来。
……
定国府,东苑。
如今这座国公府与往年大不相同,裴太君年近七旬早已不理庶务,每日只同那些老嬷嬷们抹牌说笑,亦或者是与裴宁、裴珏这对亲孙女说说体己话。
李氏的娘家丰城侯府早已化作一片废墟,她在佛堂住了一年半,出来后宛如换了一个人。曾经的刻薄狠毒消失不见,一味吃斋念佛,面上时刻带着不真实的慈祥和煦。至于府中的各种事务她完全不理会,悉数交给裴宁打理,自己则无比坚决地搬出东苑,在东北角上一处清静的小院独居。
如此一来裴戎的日子愈发安逸,不知是裴越的地位越来越高,还是他深刻领悟到自己的无能,从很久之前他口中便再也没有出现过裴越的名字,更遑论像往昔那般动辄叱骂。裴城返京那段时间,夜夜笙歌的裴戎有所收敛,但很快便故态复萌,几乎每晚都会喝得酩酊大醉。
虽说他不敢再将裴越挂在嘴边,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对待府中仆人仍旧性情暴戾。
裴城若在府中,他好歹还知道下手轻重,然而这些日子京都守备师军务繁忙,裴城根本无法脱身,裴宁又去了晋王府,旁人哪里敢约束这位大老爷。尤其是酒醉之后,裴戎愈发暴躁易怒,以至于东苑的小厮丫鬟根本不敢靠近。
入夜后,府内华灯初上。
两名小厮一人提着食盒,一人端着放有酒壶的托盘,微微低头走进东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