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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塬主动道:“祖上是觉得,太冷酷了,显得不近人情?”
“是这,”老朱道:“帝王呵,到底还是该有颗人心哩,你这……可莫要把标儿带成个独夫。”
“不会的,”朱塬道:“殿下六岁学儒,诸多道德礼仪,一颗仁人之心,其实都有了。而且,祖上,少年时认真学过的东西,想要忘记,是最难的。我讲这个,只是将殿下带往一个更高的层次,不能让殿下陷在儒家的桎梏里。帝王要知‘礼’,这很重要,咱们都知道要限制儒家,却也同样知道,绝对不能过度压制儒家。这也是一条腿,万一瘸了,礼乐崩坏,瓦釜雷鸣,就像五代十国那样,那是很可怕的。殿下作为祖上的接班人,‘礼’这一方面够了,而且根深蒂固,这是‘仁人之心’,我要做的,是再培养殿下一颗‘帝王之心’。”
曾经的朱标,虽然有虚伪的一面,比如对诸多兄弟,一边是默认甚至撺掇下属弹劾,以打压诸王在老朱心里的印象,方便自己削藩,一边却又在老朱发怒的时候,抱着自己父亲的大腿给兄弟们求情。
但实际上,‘礼’这一个字,某人做得很好。
朱标如果不死,肯定会削藩,但又绝对不会如同他儿子那样,把兄弟们逼到没活路。
这在朱塬看来,就是早年学儒带来的功效。
根深蒂固。
对比起来,朱允炆显然就没学好,只看到了自己爷爷和父亲想杀功臣杀功臣,想削藩就削藩,似乎挺容易的,既然这样,我也可以啊。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从人性上说,朱允炆的粗暴做法,失去了人心,太凉薄,导致皇族、勋贵都不占你那边。
从礼法上说,你不仁,不义,不孝,不慈,而且连自己父亲那样的虚伪样子都懒得好好做一做,这等于主动放弃了法理上的正当性,你有错在先,别人再如何,就名正言顺。
当然了,更重要的,还是成败论英雄。
千百年都颠扑不破的一个道理:失败者,肯定是错的。
当下,朱塬说完,见老朱还是有些迟疑不定,便主动道:“祖上,等我弄好了课件,先给您看看。而且,到时候,您也可以来旁听,我也是希望您一起的,若到时候觉得我讲的不对,就当场批评我。”
老朱这才点头,又笑:“你这巧舌如簧的,俺可批不了你。”
朱塬跟着嬉皮笑脸:“祖上,我惶恐。”
老朱正要摆手赶人,想起一个,说道:“今日又有人聒噪了,说你在城里到处踅摸着要买宅子?”
“是的,”朱塬道:“想着偶尔进城办事,能有个落脚地方。不比皇城这么近,有些地方要过去,太耗时间。”
“莫要再踅摸了,”老朱听完微微点头,说道:“俺之前城里那住处,若是需求,去住即可,你稍后让家里人过去捯饬就是。”
朱塬立刻拒绝:“祖上,不行,坏规矩。”
倒是想起,曾经历史上,老朱就说过要把自己在金陵城内的旧内赐给徐达,老徐坚辞不受,最后在旧内旁边新盖了住宅,因此有了几百年后的瞻园。
这就是规矩。
帝王住过的居所,你再住进去……太敏感了。
老朱却道:“什么规矩不规矩,恁大一片宅子,也总不能空了,早前俺还想过,你住那湖上,到底偏了些,还不如把那套宅子给你,将来也算你的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