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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等老朱说完,正要转向正题,李善长却主动开口:“主公,臣还有一事要说。”
李善长话语出口,对面会议前与朱塬有过照面的杨宪就瞄过来,带着笑意。
另一边,得到老朱许可,李善长道:“主公,臣当年奉命在各地设立河泊所,这些年为朝廷贡献也是良多。只是,到了现今,按照平章的‘经济之学’说法,臣还是觉得,或可更进一步,成立河泊司,统管天下江河湖泊,此事……或也更可以利国利民。”
果然啊。
朱塬也回看杨宪一眼,又转向上首的老朱。
老朱也看过来:“塬儿,还是伱来和百室说一说吧。”
朱塬:“……”
道理讲太多了,不想再讲了啊。
李善长:“……”
道理听太多了,不想再听了啊。
然而,皇帝陛下把话头扔了过来,朱塬也只能接着,看向对面左相大人,稍稍酝酿,说道:“左相,河泊司……不是不能设立,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老李就知道肯定是否定的答案,不过,倒是没想到,还有转圜余地,耐着性子问道:“平章,为何当下不行?”
“左相可听过一句话?”朱塬问过,就直接道:“天下之事,不难于立法,而难于法之必行,不难于听言,而难于言之必效。”
老李想了想,只能摇头。
朱塬当然知道老李只能摇头,这是张居正说的,你要听过……咱俩就能交换一下手机号码了。
收敛着继续保持郑重表情,朱塬道:“这是下官偶然在一本书上看过,具体却也不知哪里。不过,道理却是很浅显,当下……不适合成立河泊司,和我刚刚与祖上说不急着推进盐茶政策改革的道理是一样的。因为,决定一件事,太容易了,但,想要把这件事做成,做好,太难了。不只是盐茶,也不只是河泊司,包括我们今日要讨论的第一个‘三年计划’相关的种种。因为,事情若是太急着去做,我们大概率是做不好的。甚至,做不好还是其次,万一搞砸了,留下一个烂摊子给后人,史书上都难免记上一笔。”
李善长还是不明白:“平章,这河泊司……你说会搞砸,那为何你不怕其他事情搞砸?”
“就拿营海司来说,”朱塬听老李这么问,反而更有思路作为对比:“以往历朝历代,都没有过大规模的开拓海洋,因此,这海洋呢,就如同一张白纸,我在上面作画,就算画的不好看一些,也总是一幅画。这幅画,就是现在营海司的成果。再说河泊司……咱们华夏,历朝历代,都不缺少对全国各地江河湖泊的管理,就像现在的河泊所,其实就是继承了前朝制度。这等于是一张白纸上已经有了一幅画。这幅画,就是一整套对现有江河湖泊的管理制度。在这套制度下,全国各地的内陆渔户,都已经形成了稳定的生产状态。左相希望成立河泊司,参照的是营海司,这等于是把现有的画作改成另外一副,左相,您可以想象一下,将已经完善的一幅画,改造成另外一幅画,难度有多大?稍不注意,两幅画,都可能被毁掉。”
这一下,李善长听懂了。
甚至,李善长还明白,对面的少年平章……说的已经很委婉。
将一幅画改造成另外一幅画的难度,当然很大,大到……很可能会出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