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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回走出小楼时，特管局办公楼已经熄灯好几个小时了。
有个综合部的职员在一楼大厅等着，送给他一套公寓钥匙和洗漱用品。
路上街灯昏暗，地上积着一层薄雪，只有身后那栋主办公楼顶的特管局标记和名称被一圈射灯照亮着。
红黑双色的衔尾圆环，他的行李箱和制服上也印着这东西。
和他一起回公寓的是王信和张一凡，两人脚步沉重，不时用一种你已经是个死人了的眼神瞄江回一眼。
当年电力系统的崩溃至今也没恢复，这两三年寒江市才逐渐恢复小部分民用区域的供电网。
北四州特管局成立之后，职工公寓不够住，所以就近征用了附近的几栋无主居民楼。
江回听着张一凡的介绍有点儿想笑，琢磨搞预后处理的就是谈话水平高。
死绝了可不就是无主么。
言谈间，三人已经走进临街的一栋多层，单元门居然加装了电子锁，随着他们的脚步声，昏暗的声控灯亮了。
一楼楼道里停着几辆自行车，楼梯扶手的红漆锈迹斑斑。
江回边上楼边扫视周围，一层两户，防盗门上都钉了门牌，卫生情况还不错，肯定处理过痕迹，至于魂环数量就不好说了。
“我到了”，张一凡停在304门前，他看着江回犹豫了一会，叹口气说了句拜拜，就开门进了屋。
大概是怕江回跑路，李永年把他安排到了王信的公寓同住。
江回跟在王信身后踏进了704。
这是顶楼，房子面积不小，至少有个120平，脚下是深红色的木地板，客厅里家具虽然陈旧，倒也还算齐全，墙上的壁纸有些可疑的斑驳。
“你房间是这间”，王信指了指客厅左侧的一间卧室，走向了厨房“东西先放下吧，我去弄点吃的。”
江回拖着箱子走过去，掏出钥匙开门后，先找到开关点亮了灯。
泛蓝的日光灯下，房间里虽然落了些灰尘，但陈设还算不错，床垫、衣柜和书桌一应俱全。
他走进洗手间，找了块抹布稍作收拾，很快安置好了自己的东西，至少今晚可以舒服躺下了。
“吃饭”，王信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江回走过去时，饭桌上已经摆了两碗鸡蛋挂面，他饥肠辘辘，抄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江回不抬头也能感觉到，王信边吃边不时打量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喝了口面汤，干脆先搭了话：“咱们下午说到哪来着？”
“分型”，王信被搔到痒处，立马搁下了筷子，“能不能稍微透露一点你的分型？”
“不能”，江回抹抹嘴，“要不你猜猜？”
他本想借此套套话，不想王信直接从兜里掏出张纸递过来，“你的追踪调查是我做的。”
江回接过那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看了一会，才算明白了王信为什么这么好奇自己的分型。
纸上列举了数个名词，每个后面都跟着一大列的判断条件，但无一例外最后都以“否”或“不确定”结束。
这应该是目前所有已知的分型了，而且这些信息看来并不是机密，至少在拥有牌库的人之间不是。
江回从头又速读了一遍，把纸上的内容都记在脑子里，听见坐在对面的王信又问他：“你明天真要去？”
他点点头，把纸折起来推了回去。
“为什么要去？”王信问，“其实你前面已经有很多人拒绝过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