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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XXX办”以后的那段时间,是我的成熟期。“XXX办”并不像我原来想的那么好。我刚去的时候,很不适应。“XXX办”有三十多人,又分若干个组,男女各半。女的都人高马大,毛发粗重,走起路来风风火火,说出话来高声大嗓,对谁都见面熟,敢说敢做敢当;男的相反,个个纤细苗条,走起路扶风弱柳,说起话来莺声燕语,见人低眉顺眼,凡事三思再三思、请示又请示而后行。我问我的上司,那位爱讲笑话、有把子年纪的组长,咱这儿男的多还是女的多?老头细声细气地说,男的不多女的也不多,不男不女的多。开始我不信,后来信了。于是,除了吴氏以外,我开始有了一些不男不女的朋友。吴氏也属于发育晚的类型,比我还晚——此类型的大有人在。这一点,原来没能引起我的重视。我成了白领以后,一直有恃无恐毫无后顾之忧。和那些不男不女的朋友们喝酒、打牌、聚会,谈人生、谈情爱。在情爱方面,我总是直言不讳地说,我这人重实践轻理论。每当我反复重申这一点的时候,实践的机会总能如期而至。那时候,吴氏嗜家如命,下班回来就收拾房间,洗衣做饭,不断把家具搬来搬去,房间里的布局一天一变。每天从下午六点开始,就扒在窗户那儿盼我回来。为了美化家园,她买了白油漆,把屋里漆得银装素裹,漫天皆白。白天幽雅得如同病房,晚上则庄严得尤如太平间。吴氏家里五朵金花儿,她是最小的一朵。其他四朵都已名花有主。四个家的所有过期的桌椅家具、锅碗瓢勺、服装鞋帽,包括吃不了的大米白面、看过的报纸杂志,吴氏来者不拒,一律纳之。我们有限的空间堆满了有用没用的杂物,越来越像日用品博览会的筹备库房。眼不见,心不烦,我早出晚归,在不男不女的朋友们中间寻找慰籍。
那时候,我回来多晚,吴氏都等我,不管我多累多困,她都要对我例行审问。为这儿,我们开始不断口角。我一度想尝试武力解决的办法让她就范,后以失败告终。吴氏体能远不及我,但十指尖尖锋利无比。每次动武,我都被抓得像个专事漆彩的油工,身上、脸上斑斑点点,灿若朝霞。为了对外有个说辞,我不得不在家里养了只猫混淆视听。后来,猫的说辞被识破,我只得采取迂回战术。避免正面冲突,只当家里没她这么个人,她说她的,我干我的。不管她说什么,我都只当没听见。有一次,我又回来晚了,九点,我睡下的时候,吴氏在一边,开始历数我的罪状。我作出聆听状,浑然睡去。不知过了多久,我被说话声惊醒——她还在说。屋里黑黝黝的,周围的家具发出太平间似的幽光,一看表,天哪!已经是凌晨三点种。
如此日复一日,搁谁能受得了?我索性找机会,夜不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