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得来全不费工夫。
太简单了,简单的让人难以相信!
时光没回广告科,跨上那辆半旧的永久牌自行车飞也似的出了报社。天空湛蓝湛蓝的,心也像天上的云彩,在尽情地飞、尽情地飘。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像猫抓心。
过一个红绿灯的时候警察拦住了他,闯红灯。罚款三元。时光给了警察五块钱,没等着开票找钱又骑上车飞行而去。
气儿顺,看谁都亲人似的。
半个月过去了,自己的关系不知道办来没有,时光眼巴巴地盼着。报社的人们一如既往地上班下班,没有人过问时光这事儿。谁关心?谁知道?荣总编又没当着全报社的人宣布?时光沉不住气了,去找老孙。
“去啦?你们厂里说人事冻结,一律不放人。”老孙平静地说。
“那,那……我,我……”时光脑袋“嗡”地一下大了。
“挺机灵的人还用别人教呀?”老孙不冷不热地说,“你们厂不放人别说我没辙荣总编没辙。和你们那个劳资科长没什么过节吧,你?事儿到这会儿了谁也别指望,就看你自己的本事啦。”
老孙想起了自己,强忍着心里的不适。这年头没有什么比“人事”更难办的了,不脱层皮别想着成。自己当初多难呀?先是提着猪头找不着庙门,没头苍蝇似的四处乱撞;后来是好不容易找到庙门了,求爷爷告奶奶见谁都烧香磕头作揖上贡,着了多大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大刺激才熬进了“信息周报”呀!
开始老孙想,时光这小子刚来三个月!准是他妈的那个王八蛋头儿的崽子!可后来一探听,嘿,原来这小子白丁一个,什么背景也没有!
凭什么凭什么呐?!
老孙脑子里把这事儿转了几个圈儿,左右权衡了一番。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自己现在管“人事”,这人贩子的差事是了得的吗?绝不能滥用又不能不用。他现在是夹在荣、于一二把手之间,凡事千万得找好平衡,左右逢援。这阵子从报社、部里过来的种种信息、种种动向表明,大有“于派”压倒“荣派”并在近期取而代之的趋势。
从荣总编办公室受命出来的第二天,老孙非正式地向于诗风作了汇报,非官方地和程志仁、严敏章、李主任等相关人等进行了沟通,他心里有底了。明摆着的,不光自己一个人不舒服,是一批人不舒服,最重要的是于诗风,于副总编,也许马上就是于总编,也不舒服。这么多人不舒服的事儿还去办不是费力不讨好自讨没趣吗?老孙凭着自己的阅历有这样一手从不外露的绝活:办成一件事儿很难,而要一件事儿办不成却易如反掌。瞧好吧,着什么急?先打个电话探探虚实再说。
语言的作用是微妙的,一根头发可以拽动一头大象。同是一句话,看怎么说,结果会相差十万八千里。老孙这些年吃过亏也占过便宜,可以说深得要领。他通过查号台查到了时光所在厂劳资科的电话,找到了主管科长。用不可抗拒高高在上的命令式口气,限期要劳资科长把时光的档案寄往报社。
正如老孙预料的,劳资科长被激怒了……
打完电话找到于诗风汇报了情况,于诗风哼哼哈哈地不置可否,但老孙还是在对方脸上看到了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正是老孙所希望的。
就在时光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消息的时候,老孙却早就心安理得把时光的事情甩到一边了。
王智受伤了。
晚上下班的时候王智头上裹着纱布来找时光,时光吓了一跳,看着王智兴高采烈的又猜不出到底出了什么事儿。王智有些卖弄地说是特地来告诉时光的。接着,连说带比划地讲了事情的经过。
王智单位里职工分房子,凭他的学历工龄、和上下左右的关系挺有希望的,可人多房少,人脑子快打出狗脑子来啦。王智在下边没少活动也没少上贡,眼看着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可第一期分房名单一公布,没有他。当时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一股邪火,抄起两块半头砖就冲进了分房办公室,两手背在后面问那个已经得过好处的负责人,问能不能再考虑一下他。负责人打官腔说王智家里有房,虽然不是自己的可毕竟没睡在大街上,应该先紧着更困难的人;还说名单一公布就不能更改。不等负责人说完王智举起手里的砖头就往自己的脑袋上砸,顿时鲜血四溅,负责的人吓坏了,忙说可以再考虑,不考虑谁也得考虑他……,后来王智真的分到了房。
王智说自己也没想到,能这么生。说这是羊急了上树,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人一逼急了什么着儿都想得出来。
王智要去收拾新分的房子,自豪地像个中越边境反击战负伤归来的英雄,昂首阔步地走了。
漫漫长夜,无人倾诉。时光只好一个人熬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