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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就在一旁安安静静抱着自己的腿,瘦小的身子蜷成一团,垂眸间睫毛簌簌,扫走了藏在眸间的浪。
老人扛着糖葫芦找了个地儿歇脚,混浊的眼睛望着来往的人群,长时间的操劳已经难以让他直起背。
沈三爷拍了拍小孩的背,让他在这里等上一等,一跃而下,三两步就穿过人群到那老人身畔。
“这糖葫芦多少文?”沈三爷摸了摸腰包,“来两支。”
颤颤巍巍的手上爬满了裂痕,被太阳晒得染上了几分土壤的颜色,糖裹着红润的山楂衬着那手越发丑陋,沈三爷心中微颤,也只能收着那糖葫芦后留下一小包绣花布,里面包着些铜板。
三爷尤为不喜欢看这些,并非心中厌恶,只是时间残忍至极,它可以这般磨去一个人的容貌,让他变得苍老,也可以就这么对待他,永远不会因为他沈三爷出名就不会让他衰老。
只是那时候是否还会有一人愿意坚守在他身畔?
孩子在屋檐上见着几只夜鸦盘旋在河上,清风吹的旌旗飘扬,河畔的柳树依依,抬眸间两串糖葫芦映入眼帘,吓的一个踉跄差点滑下屋顶。
若非沈三爷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说不定这大过年的自己就要先哭丧一番。
沈三爷尤其嫌弃麻烦的事情,现在看来,带着这孩子就挺让他棘手,自己本就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现在又要给他分一羹粥。
何况这孩子看着毛手毛脚的,稍不注意说不定就一命呜呼,以后外出还需要他沈三爷多注意一下,根本就是弊大于利,麻烦事多。
孩子惊讶的望着沈三爷,眼冒金光,兴奋的只怕蹦起来,想起刚刚差点摔下去又只能忻忻望着人。
“这是……给我的吗?”
沈三爷顿了顿,这才注意到这般寒冷的天那孩子只是一身破烂的衣服遮羞罢了,喉结滚动,张嘴欲说些什么,最后如数被咽下去,递过去糖葫芦,不知如何是好,便望了望远处。
小孩像得了宝一样乐呵呵吃着,沈三爷望着苍穹中一抹飘渺,见苍鹰翱翔于天际,心中便又是一沉。
其实他挺羡慕这小孩的,至少乱世之中还能无忧无虑活着,哪和他一样天天为了生计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什么杀人如麻下药之类的,可以说随便拎出来一件都让他觉得平平淡淡。
他不知道小孩什么时候吃完糖葫芦,只是等回过神来,身畔这小麻烦倒是舒服了,拍了拍肚子打了个饱嗝儿。
“你有姓名吗?”
沈三爷认真想了想,以后总不能一直叫他小孩小孩,江湖上还是要有个正儿八经的称呼的。
“就比如别人称我沈三爷,你总得让别人对你有个称呼吧?”
“不记得了。”小孩闹了挠头,“家都没了,都是江湖上的人,还记着以前的事情做什么。”
也是,他沈三爷曾经也不是沈三爷,还不是因为步入这江湖,提防别人杀人灭口才重新取了个名字么。
但这孩子也总得有个名字,毕竟算以后要朝夕相处之人。
“那你给自己取一个,有没有想别人怎么称呼你的称呼?”
小孩没有急着回他,歪头故作沉思片刻后道:“称呼倒是没有,不过我可以跟您姓吗?我也想姓沈……”
“不行。”沈三爷川字上眉间,不知为何听闻这话心中越发不悦,还未听人说完便急忙打断。
其实姓什么与他沈三爷无关,不过就是很不爽。
这姓名姓氏怎可以取这般敷衍,何况沈三爷对于他姓沈这件事还是有点排斥的,不过是出于当时救他,心中将他崇拜为偶像的心理,就想和自己一个姓而已。
小孩低头沉默片刻,手中枯枝败叶被捏的粉碎,良久才闻一声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