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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今天来了一位客人,连深居不出的地藏都已坐在了首座上。
牛头马面在门口嘀咕着‘‘来的是什么人啊,这么大架势!’’
‘‘就是,连咱俩都不能坐着,还要守着门儿。’’
匆匆赶到大殿的秦广王剐了他们一眼,俩鬼将立马闭上了嘴,悻悻然地对着眼神。
秦广王踏入殿中,发觉对椅并无一人,有些疑惑。
‘‘菩萨,公务繁忙,来迟一步,敢问......’’
话还未毕,地藏便扬手示意他坐下。地藏右手抚着谛听雪白的鬃毛,看上去并无责难之意。
秦广王上前两步,坐在了崔判官旁——他是十殿之末,理应如此。
地藏忽地睁开了眼,谛听也一反慵懒的样子,支棱着耳朵。渐渐地,秦广王也能听见那脚步声了,很轻很轻,且无任何停留。
估计牛头马面又睡着了,最近地府鬼将都有点奇怪,总爱睡觉,秦广王这样想着。
一道白衣飘入他的视线,施施然坐在对椅上。与他同来的还有一把剑,没有任何术法的痕迹,它就这样静静地悬在男子身侧。剑身光亮如新,可那凌厉的杀伐之气让秦广王都不得不眯着眼。
他向兄长们投去疑惑的眼神,阎罗王却轻摇了两下头,示意他不要出声。白衣男子漠视着地藏王,地藏王也漠视着他,谛听那大墨珠子也瞪着白衣男子。烛火摇曳了一下,似有风动。
他嗤笑一声:“不过来赴南鱼之约,菩萨怎么如临大敌一样。”
地藏苦叹一声:“白,你应该知道我是办不到的。”
气氛似乎突然就变得僵硬了,男子身上那种飘然的感觉被浓重的杀意取代。剑,似乎也变得更加锋利。
男子仰天大笑数声:“做不到?那你跟我解释一下那只猴子是怎么回事!我和你相识于椿败,抵不过那猴头儿闹一趟地府?”语罢扫了一眼阎罗王。后者只觉一股冰凉的锐意刺入脑中,顿时以手撑桌扶额以免失态。
只一个眼神就如此神威,剑仙的功力又精进不少啊!昏迷前阎罗王如是想到……
轮回殿内,地藏王遣出了所有人。空荡荡的大殿只余下了剑仙,冥灵木干制成的桌终究是被剑气绞成了灰,就像两人的情谊一般消逝不见了。早在三百年前南池血约时,地藏就已经清楚,他们再也回不去了。那个婉约的身影已然在剑仙的心底滋生了魔障,看破红尘斩断俗世的白也终究逃不过。
当初他看着两人相识、相知、相爱、相守,最终躲不过天灾降临。烨凰,那个始终带有几分灵动俏皮的女孩永远的离开了。即便是他研究黄泉大道多年的地藏王也无可奈何,为让白凤振作而答应其复活烨凰。但地藏心中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事。
当初地藏能将大圣复生,是因为有二郎真君的竭力相助,即便是付出了二人千年修为的代价,尚且未能救回曾经的大圣。现在的猴子,不过是大圣的一道恶念罢了。
若真的再启轮转之术,且不说天劫一事,即使真的成功了,白会只满足一道残魂的复生吗?地藏闭上了眼,若他真的能下的了手,便全当还了他的情吧!但预想中的剑却并未落下,或者说,未落在地藏身上。
地藏睁眼看向剑仙,却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他退了两步才看清。那是一只蝄,蛟龙的魂。
白握着剑挽了个剑花,将血滴尽数甩下,看着地藏惊愕的表情不禁打趣道:‘‘你地府的防卫什么时候那么弱了,一只行将就木的蝄都能潜进来,甚至差点吃了你。’’
地藏只是平静地望着他,似乎想从那深邃的眸中看出什么端倪。
他扭过头不与地藏对视:‘‘看什么看,没见过修行短修为高的天才?’’地藏也不禁弯起了一抹弧度,可在看到那把剑时却又不禁皱眉。
地藏右手结印打在死去的蝄身上,刹那间,耀眼的光芒笼罩了大殿。被一剑断绝了生机的蝄又活了过来,但却不再张牙舞爪,煞气冲天,反而很温顺的样子。
白终于忍不住了:‘‘我知道阿凰命格太强,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甚至要一命换一命。但我苦修三百年,现在是最强的仙族,我的修为,我的命,难道还换不回她吗?’’
地藏摇了摇头:‘‘你不明白,你还是不明白。轮转之术是有缺陷的,七魄尚在的区区蛟魂在轮转之后都性情大变,更何况是魂飞魄散的烨凰!白,她已经不在了,放过你自己不好吗?!’’
孟婆伸着懒腰,在花海中起身。每天分完汤她都要来躺一会儿,借以消除身体的疲惫,粉饰心中的寂寥。
但今天花海中除了她还有一个人——地藏王菩萨。
孟婆连忙欠身道了声菩萨,地藏却只是轻点了下头,看上去毫不在意。
孟婆顺着地藏的目光看去,只见一白衣男子抱剑卧于忘川河水中。
孟婆正欲出声却听得菩萨声音‘‘阿紫,你说地府便是这世间生灵的尽头吗?’’阿紫是孟婆的乳名‘‘阿紫不知,但阿紫觉得不是。若不然吾等地府中人又算什么?’’
地藏闻言怔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一点,但那眉宇间的悲切却是不曾散去。他似是喃喃自语着:‘‘希望,希望不是吧。那样你和烨凰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吧!’’
白凤化为点点星光落入忘川,朦胧中仿佛有声音传来。‘‘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剑似乎颤动了一下,但孟婆看不真切。望着满天星光伴着那把剑沉入忘川,她只觉那是最美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