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贾珣倒不为此发表什么议论,往好坏说都不太对,因此又闲话了几句气候房价等事,等着下一轮的抄录。
到最后,仍没有许焦裁的名字。
许焦裁面上却没多少失落神色,反如释重负地长舒了口气。
看着楼上楼下,街道巷口,往来的欢喜与悲伤,不能着一句言语,连饮了三盏酒。
缓了好一会儿神,方笑道:“不用准备殿试,身上倒轻快了些。”
又道:“可见知与行,总不能为一的,到尘埃落定,再回看望着尘埃飘舞时候的忐忑心情,多少带着无情的冷嘲。”
贾珣道:“若论科举,公平是它的魅力,腐朽是它的局限,如果不能选出时代需要的人,就算公平,就算出色又能如何呢?我想,一个好的制度,不应该是定下一条通天的道路,让所有人去挤,而是多修几条路,让每条路都能通人。”
许焦裁摇头道:“你倒不必安慰我,我先前所言,并不介意,并非空话,起点终点是不变的,只是路途不太优雅罢了。”
贾珣解释说:“原不是安慰,兄又何需我来安慰,不过略有所感罢了,多少春秋付与诗书万卷,到头一张答卷定半生流离。”
许焦裁道:“怀玉所言,自然有理,可路有千般,天途却只此而已。”
贾珣道:“所以才要修路,让走泥路的走上石子路,不到走投无路那天,人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开辟一条路。”
许焦裁大笑两声:“怀玉已登天途,何必去问黄泉。”
贾珣道:“兄见过黄河水吗?”
许焦裁道:“见过。”
“治过河水吗?”
“未得官职,不曾治过,却看过些。”
“大河滔滔,奔涌而下,堤坝越修越高,可只要一场大雨,滚滚东去的黄河之水,便会决堤淹没秩序井然的良田,为何呢?因为河道容不下了,只好去开辟一条新的河道罢了。没有人恐惧一滴水,谁又敢直面此路不通,奔涌而出的巨浪呢?”
许焦裁狐疑地扫视四周,见众人仍沉浸在中与不中的喜悦与悲伤中,不曾关心此间话语。
低声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贾珣道:“我在说一件很简单的事,只是别人要么不肯说,要么不会说,要么只在心里说,只我说出来,却成了奇罢了。”
“原本奇的不奇怪了,原本不奇的倒是奇了,这可真是妙事。”
许焦裁道:“我并非无路可走,只举人身份,已足够我入官途了。”
贾珣道:“我只是有时想,什么才是真正的学问,兄能教我吗?”
许焦裁知此为问心之举,却并不避讳,略一思索,便道:“能做人,能做事,便是学问了。”
贾珣摇头道:“何谓能做人,又何谓能做事?”
许焦裁道:“做人,安于内,做事,和于外,内外安和,便是学问。”
贾珣道:“这话我否认不了,但觉得怪,有时候关心的事多了,便会乱,这时候如果看见一片平湖,不起波澜,便觉得是再静美不过了,可一旦水不流了,平静就会变成腐烂的温床,开始发臭,再也感觉不到美了。”
许焦裁微笑点头,示意贾珣继续。
“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此中庸之道,传之久也,人皆以为然,细细思索,却有不对,喜怒哀乐,人情之自然,何以不发,发则如江河横溢,何谓中节,至于不敢喜,不敢怒,不敢哀,不敢乐,可谓中和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