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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渊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浊气。
呼吸与清冷的空气相撞，化作一阵浅色的雾滴，弥散在了空中。
幻境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它会根据人们心中的执念，化作不同的对手来阻止你继续前进。
假如一直坚定这里只是幻境这个想法的话，那么一切的攻击都会如同镜花水月一般，对于修士本身造成不了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所以突破幻境很简单，
但是，有时候幻境也会异常的困难。
因为出现的可能会是心魔。
比如现在。
比如站在他面前的，绝云剑仙·林夕。
沈渊其实早就猜到了，当进入幻境的时候，自己遇到的人，一定会是林夕。
或者更早一点，当他决定带着他们来“拾壹”号区域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会是这样一个情景了。
因为林夕是天命之子，是剑道真传，更是这个故事的主角。
也是他的宿敌。
沈渊苦笑了一声。
没想到两年过去了，自己居然还有面对林夕的时候——虽然只是幻境幻化出来的林夕。
对面的林夕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开始拔剑了，
剑名云夕，是天阶上品的好剑。
两年前，林夕曾经把云夕刺入了沈渊的胸口，剑刃直穿背门，磅礴的剑气迸发而出，将他的五脏六腑绞了个粉碎。
虽然及时用灵力缓解了体内的伤势，但他还是不可避免地陷入了颓势。
……
林夕已经迈开了步伐，向他缓缓地走来，带着一往无前的剑势，
他的剑势一向强大，仿佛世间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挡。
上一个被斩落在他剑势之下的宗门，叫做落霞剑海。
上一个败在他剑术之上的圣阶，叫做落霞圣子。
也就是沈渊。
……
林夕已经抬起了剑，一步踏出，云夕剑横贯长空，径直向着沈渊的胸口刺来。
败给林夕之后，他再没有拿起过剑。
其实他的剑术都没有忘掉，每一天沈渊都会在脑海之中把落霞剑法再度演练一遍。
和叶见渊试剑的那次，就是最好的例子。
但他始终没有真正拿起过剑。
云夕剑早就从沈渊的胸口拔出来了，但却留下了一根刺，死死地扎在了他的心口，却始终无法消解。
……
林夕的剑锋已经抵达了他的面前了，眨眼之间，就会贯穿他的心口。
此时此刻，只要一直在心底里告诉自己，这不过是幻境，所有的攻击都是虚幻而缥缈的，那么就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
对吧，只要这么告诉自己就好。
这个林夕只不过是幻觉罢了，再输一次又有何妨。
就这样，再输一次……又有何妨。
……
砰——
猛烈的碰撞声在湖面上迸发，这是剑尖抵到了屏障之上的声音，强烈的冲击波顺着中心向着外围扩散，震得芦苇荡都尽数向后倒去。
沈渊缓缓地垂下手。
在他的指尖之上，一枚深灰色的符篆正在缓缓地燃烧着。
与此同时，在他面前的灵力屏障宛若镜面一般开始渐渐碎裂，原本被阻隔开来的二人再度碰面，于湖面之上隔空相望。
林夕的手上握着云夕。
沈渊的手上捻着符篆。
真是有意思，自己在进入“拾壹”号区域之前三番两次地向着同伴们强调这里面所遇到的一切都只是幻境，为的就是让他们不要深陷其中。
结果到头来，自己反而着了道。
但是，
沈渊的嘴角忽然勾起了一丝释然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