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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班第二节课是班主任巫溪萍的数学课。
巫溪萍今年三十八岁，爱穿白衫黑裤，整日精神奕奕，比起成天发困瞌睡的学生，倒更有一种昂扬的精神气，如同一棵欣欣向荣的松柏。
一头顺直短发从耳中到后脑逐渐变长，侧面看如一把斜切的刀，利落干练；一双眼角弧度微长的眼睛常年含笑，笑起来眼角显现细细纹路，显得整个人温柔和煦，毫无攻击力，但冷着脸时那双眼睛便显得深邃幽冷，能够瞬间让吵闹的教室安静下来。
虽然她偶尔有点吓人，但十九班的学生们都挺喜欢这个班主任的。
她是一个有原则的班主任，大部分时候算得上温柔好说话。
对于十九班来说，数学课也是很特别的一节课。
因为……老师会让文朝蕣讲鬼故事！
此时，巫溪萍坐在讲台上，笑望着下方四十八个学生，说：“听温老师说，你们今天都特别困啊？”
学生们都抬头望着她呢，听到这话，齐刷刷点头，眼露期待。
“既然这样，”她对上朝蕣无奈的目光，笑着说：“来，朝朝，你来给大家讲个故事，清醒清醒。”
文朝蕣感受到四十七双目光投了过来，在心里叹了口气。
好在她早有准备，于是不打磕绊、语气平淡地说，“那今天就讲一下上次说的‘哭哭’的后续。”
“在我帮‘哭哭’见到了她搬家的女儿之后，她很感谢我，介绍了更多的朋友过来。”
有人举起手，在她的示意下问：“这些朋友，也不是人吗？”
她点点头，看着同学们骤然一振的神情，顿了顿，补充说：“故事纯属虚构，大家不要代入现实啊。”
同学们乖巧整齐地点头，但看她们兴奋得发亮的眼睛，就知道她们根本没听进去。
她再次暗暗叹了口气，快速讲完了一个掉到下水道被淹死的人托她去看看自己的猫过得好不好的故事。
这个故事不算特别有趣，她讲故事也并不生动，但同学们很买账，啪啪啪给她鼓掌，其中最捧场、鼓掌最用力的，还要属明阳。
在同学们看来，她本身的玄学色彩就给这个故事增色不少。而查新闻看她讲的故事有没有原型，也是这些青春躁动的学生们在学校的小小乐趣。
鬼故事环节结束，开始上课。
朝蕣看着讲台上的巫溪萍，略有出神。
她知道巫溪萍来十九班做班主任是为了她，也知道巫溪萍经常让她讲故事是为了降低同学对她能力的抵触。
从同学们开学至今的态度转变来看，这个方法确实有效。
她对巫溪萍是很感激的。作为母亲的好友，萍姨在母亲死后一直很照顾她，在她住院的时候给她做饭、对待她和侄女巫泉兰努力端水没有偏向、帮她从小姑家搬出来、帮她参考志愿……在知道她要报考一中之后，更是做了她的班主任。
正因如此，她常常担心萍姨会因为靠她太近而引火烧身。
和阿兰一样。
想到这里，她的目光落在斜前方明阳的背影上，顿了片刻，垂头望向数学书。
她不会再让那样的事发生。
——
第二节下课是长达二十分钟的大课间。
对面的高二高三乌泱泱排队下楼，前往运动场进行日常的体操运动。
高一则因为才升学，需要一月的时间来适应学习高中的新操，暂时不用参与。
同学们大都趁这个难得的空闲时间去小卖部了，教室里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