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诨号为“花蛇”的男子,焦急地往那两艘船的方向跑去。
“花蛇,他们都是禁军,茬子硬,水虫怕是要耗死他们,咱们赶紧过去帮忙搞快点!”身旁一名水寇说道。
花蛇作为这伙水寇的头子,暗自啐了一口,要不是那黄廷佑知晓自己劫了生辰纲,不然就凭死了一个田高雄就想让他们这些弟兄替他卖命?
娘的,想都别想!
陡然间,他好似看到两个自家弟兄从船上跌落水中,怒道:“这些个鸟人敢杀咱弟兄,熊的,去给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一边举刀冲去,一边对烟雨楼上那一道道挺拔的身姿露出深深的忌惮。
“竹青锋,俺们水寇的事,你们烟雨楼最好莫要多管闲事!”
……
“都头,又有一伙水寇过去了。”
“弟兄们一句话的事,咱是帮还是不帮?”
“依我看那些禁军水性不好,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
竹青锋倚靠在栏杆上,目光凝重地望着江上的两艘船只,不发一言。
不是他不愿意出手,而是宋廷已经伤透了他们的心了。
加上自己,从北面撤下的兄弟拢共就十二人。
也就是说,他竹青锋能被宋廷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但是他不能让这帮跟着自己征战沙场,奋勇杀敌的兄弟再次寒心。
英雄,可以流血,但不能流泪!
如今,这已经成为他的一种执念——也是心病。
他听到大厅之中,黄廷佑的那句“但刀剑,寒芒现”,内心却丝毫生不起波澜。
“或许,我就不该为了宋廷……在这烟雨楼赚些银两,给兄弟们置办家业才是我应该做的……”
他低声喃喃道,就连自己都未察觉,眼底已然闪过一道不甘之色。
嘈嘈琴音仿佛想要透过阻碍,直击心脏。
感受到内心似乎被这琴声影响,他望向大厅中央疑惑地说道:“妹妹,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我应该去帮?”
随后,他悄然握紧的双拳又轻轻松开。
身旁名叫王忠义的中年男子,用力揽着他的肩膀:“都头,别有心理负担,弟兄们能跟着你一路走南闯北,这辈子也算值了,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支持你!”
“王哥……”竹青锋眼眶彤红,又看了看兄弟们投来的目光,将拳头放在胸前,“一入勤王军,终生勤王魂!”
“一入勤王军,终生勤王魂……”
众人皆肃穆敬礼。
气氛似乎变得激昂起来。
他们十二人的内心,仿佛沉寂许久的火山那般,愈是压抑、愈是难以压抑……
直到江面上薄雾散去。
后方船只的船头上,不知何时站上了一名青年,他抹去嘴角血迹,将剑插在脚边木板上,解下发带任由江风肆意吹散黑发。
他傲然挺立,目光坚毅。
大弦小弦错杂交织宛若洪水猛兽朝着四面八方狂涌而去。
紧接着,青年随着琴音,朗声道:
“大江东去,浪淘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