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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石守信,朱秀重新投入紧张的婚礼筹备当中。下午,朱武代表侯府前往淮阳王府催亲,也就是男方家向女方家送些成婚当日需要用到的装饰品,一些新娘子穿戴的首饰之类。符家自然不缺这点钱货,朱武去一趟也只是迎合习俗,送了一套完整的金饰和霞帔,以示郑重。翌日,按照流程,符家要派人到侯府“铺房”,也就是女方家到男方家布置新房,送来一部分嫁妆。以符彦图老妻为首的七大姑八大姨,十几个年纪不等的命妇一窝蜂涌来侯府,吵吵闹闹一上午才礼成。这群符氏女卷把侯府里里外外瞧个仔细,连带侯府有多少产业,库房有多少钱粮绢帛,全都打听得一清二楚。中午好吃好喝招待了她们一顿,等把人送走,朱秀已是累得快要虚脱,脸皮都快笑抽抽了。午后,朱秀得空赶紧去小憩一会,明日就是婚礼吉期,可得养足精神。一觉睡到大黄昏,朱秀抻着拦腰走出卧房,马庆凑上前道:“侯爷,右散骑常侍陶谷前来拜访,已在前厅等候一下午了。”“陶谷?”朱秀转念一想,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马庆道:“这人倒是客气,我告诉他侯爷正在午休,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他也不介意,还千叮万嘱让我千万别打扰侯爷午睡,还说不管侯爷什么时候醒来,他都愿意等。”朱秀换了件袍子,带上马庆赶去见客。刚走到厅室外,只听里面传出阵阵呼噜声。走进去一看,只见一个须发斑白的老叟,斜靠着椅子,正在呼呼大睡。老头身材干瘦,貌不惊人,甚至有些丑陋,怀里紧紧抱着一摞文章。朱秀走上主位坐下,马庆凑到老头身旁,推了推他:“陶公?陶公醒醒?醒醒!”喊了好一会,老头才悠悠醒来,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等看清楚马庆凑到跟前的大饼脸,老头茫然地转头望望,看见主位上慢条斯理喝......锦簇,在下实在看不出还有什么可以更正的地方,陶公还是直接投给新闻署,让他们去挑选甄别。毕竟要论笔杆子,新闻署的几位新科进士要厉害得多!”朱秀示意马庆把文章还给陶谷,端起茶盏慢悠悠地品茗。陶谷愣了愣,这朱侯爷的反应,似乎有点不按常理出牌呀!为何突然间表现出一副完全不感兴趣的模样?还摆出了送客的架势?“陶公,请吧”马庆笑眯眯地伸手一邀。“且慢!”陶谷急了,顾不得客套,“其实陶某今日前来,是专程为侯爷雪中送炭的!”朱秀放下茶盏,示意马庆退下,笑道:“陶公此话何意?”“侯爷如今远离中枢,想必对朝堂上发生的一些事情,无法第一时间掌握!陶某身为右散骑常侍,位居中书省,平时朝廷决策和政务人事变动,陶某往往能最先获悉!如果侯爷有需要,往后,陶某会把中枢重大决议第一时间送到侯爷手中!”陶谷近前两步,深深躬身揖礼。朱秀眉梢微挑,原来这陶谷是来自荐当他的耳目!如今他失掉火器监和新闻署的职位,按理说接触不到朝廷重大决策安排。不过他能派人向李重进、张永德等人打听,或者直接去问柴荣。可那样一来,时效性大大降低,有些重要部署安排,迟一步知道结局天差地别。朱秀仔细考虑自己目前处境,发现的确需要在朝堂之上,有这么一个专司传递消息的耳目。最起码人事变动、中书决策、门下审议这些事情,他需要第一时间知道。朱秀羊作思索,笑道:“陶公可不要忘了,如今在下不过是个屯田令史,无职无权,只怕当不起陶公厚爱!”陶谷笑道:“若非侯爷遭贬,赋闲在家,以陶某一个区区右散骑常侍,恐怕难入侯爷法眼!既然陶某要雪中送炭,当然要挑选在侯爷最需要的时候。”“呵呵,陶公就不怕押错宝,输得满盘精光?”“陶某关注侯爷已久,坚信侯爷乃洪福齐天之人!将来......前程绝不止于此!”朱秀笑了笑,心里对此人的评价又上了一个台阶。“陶公有何诉求?”朱秀澹澹问道。陶谷长揖:“待朝堂安稳之后,恳请朱侯爷帮忙在官家面前美言一二,让陶某能够有机会到六部任职。”朱秀笑着颔首,他算是明白了。陶谷不愿留在中书省当个清贵却没有实权的右散骑常侍,想到六部衙门任职。左右散骑常侍通常作为资历深、年纪大的官员加官恩赏,名义上的职责是为帝王规谏过失,充作高级政务顾问。这个职位的权力完全来源于皇帝喜好。皇帝喜欢你,在这个职位上就能如鱼得水。皇帝若是不喜欢,则只是个充数的摆件。很不幸,陶谷就是后者。传闻郭威不喜欢他的为人,只因他文笔不俗,才得以留用在身边。简单说,别看陶谷职衔不低,但其实就是个用来撰写文章的工具人。“职位调动之事,在下并无绝对把握,陶公可不要期望太高。”朱秀道。陶谷咬咬牙:“不管成与不成,陶某都会铭记侯爷大恩!”当晚,朱秀留他在府里用晚饭,知道他手头不太宽裕,又送了些钱帛给他,陶谷千恩万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