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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穿过无尽,那些黑暗中的东西将我们弄得遍体鳞伤。——过去书4章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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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说吧,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依旧是三人挤在后排,但车辆却在向前行驶。
他们租来那辆车彻底报废,接电也救不回来的那种,幸好这种情况在租车条款里有写,最多就是扣除一点点手续费。
至于租车公司那边是把这辆破车提前拉走,还是任其在这无尽的白色中待到来年春天,只有雪夜知道了。
好心搭救他们的是一个老人,对方头戴一顶灰色的羊毛编织帽,脖子上的围巾也没有因为车内的暖气而减少缠绕圈数,老年人总是穿得如此严实,一层又一层,紧紧裹住那随着年龄增长而愈来愈弱的新陈代谢。
“老实说,我不确定这台老古董能不能开到最近的城镇。”不知道老古董是在说这辆车还是他自己,“但好消息是我家离这不远,确切的说就在下个路口,你们考虑一下吧。”
面对简求助的眼神李时并没有给出建议,他反而朝伊卡洛斯问道:“你觉得怎么样?用你的直觉。”
“呃……我是说……我的直觉告诉我,下个路口向左拐比较好。”
“那可真巧,我家就在下个路口左拐。”老人调侃道。
“不会打扰到您吧?”简小心问道。
“不,当然不会,有这样的年轻人光临寒舍,我这把老骨头也能在这漫漫烧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怎么会呢?您看着挺硬朗的,肯定能活到……永远!”
“呵呵,借你吉言。”
汽车在下个路口左拐进一条泥土小路,凹凸不平的土路开始暴露这台老古董的弊病。
“呼!”颠簸使得简更加抱紧李时的胳膊。
李时的评价是有料,穿透了羽绒服的有料,照亮了这无尽极夜的有料。
与简越来越熟练的亲昵相比,李时反倒是从未适应,尽管他亲身浏览了一遍西方两千年的发展史,但心中含蓄的儒家思想还是占据着他的主导人格。
他从前遇到过很多次这种情况,有时他扮演老练,有时他又扮演青涩,但眼前的情况有些特殊,要说原因大概是对方特殊的身份,或者说曾经从事过某个特殊职业。
这层特殊身份像是一个血栓在他脑子里卡了一下,让他没来得及选择扮演老练还是青涩,更让人错愕的是身旁这个外国女人似乎拥有着与刻板印象不符的敏感。
“抱歉,这路真的太颠簸了。”简立刻松开李时。
李时还没说话,另一边的伊卡洛斯点头道:“我赞同。”
之后的路段简即便被颠花枝乱颤也没再触碰李时,有几次遇到大坑她人都快从座椅上飞起来了仍然表现得泾渭分明。
幸好这段土路并不长,十几分钟后他们终于来到老人所谓的“家”。
老实说,在这片荒原建个房子独居真挺瘆人的,这和那种建在林中的小屋还不同,丛林会给人一种错觉,似乎那绿油油的原始森林能作为最后的求生手段,荒原则没有这种错觉,你知道当你食物耗尽那天就是你的死期。
“什么时候这老家伙报废我也就到头了。”
老人拍了拍方向盘,像是在为刚刚糟糕的乘车体验道歉,又像是在暗示自己与这辆车之间紧密又脆弱的共生关系。
老人名叫布利泽森,他在此处独居已久,每半个月就会开着那辆福特皮卡到附近的城镇采购物资,剩下的时间则呆在他那栋小木屋里。
布利泽森下车后带着三人进屋,简在车上说他身体硬朗很明显是句恭维,他那弯曲的背和蹒跚的步伐都在说这是句恭维。
小木屋不大但里面的家具物件都摆放得整齐有序,即便布利泽森现如今垂垂老矣,但他似乎仍对生活抱有热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