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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那是一个微风的中午,我和刘大辉去百花洲找赵存禄老爷子。由于刘大辉之前已经给老爷子说明了情况,我们赶到时,双石门的院子里已经聚集了五六个好汉。
老爷子面容凝重,抽着22块钱一包的金陵十二钗,一言不发。
我恭敬地对老爷子说:赵师傅,我代表孟老师谢谢你!
“不用!”老爷子晃了晃烟卷,轻声道:“你孟老师虽然算是陈式太极拳的,但我俩相识超过三十年,他师哥更是我的拜把子兄弟。武林一脉,同气连枝,这个忙,我是一定要帮的。”
老爷子环视四周,我跟着他的视线打量起院子里的五六个好汉。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他们个个虎背熊腰,豹头环眼,猛似秦叔宝,赛过张翼德!
浓眉横眼,两只石锁扫寰宇!
铁腕钢臂,一对石锁镇乾坤!
老爷子对徒弟们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这句让我想起了刺马案的张文祥,据说他被捕时就这么说的。
徒弟们抱拳,齐声道:师傅尽管吩咐!
声音动作整齐划一,我怀疑他们是不是提前演习过。
老爷子说:咱们双石门虽然2006年才创立,算是个新门派,但是这石担石锁的功夫,在我们家已经流传了近百年。俺们这门功夫大唐朝就有了,郭子仪就是这门功夫的老祖宗。弓、刀、石、马、步、箭是古代考武状元的科目。石是什么?就是石担、石锁!
徒弟们静静聆听。
老爷子抽口烟,继续演讲:济南人俗称石担为“砘毂轮子”,称石锁为“掷子”。古代当兵的,石担、石锁都是基本功。别看它们构造简单,撂石锁的方法却很多,千百斤的石锁,不光练力量,还能提高身体的柔韧度和平衡感。
徒弟们神情骄傲,刘大辉满面笑容。
老爷子捻灭烟头,双臂抱胸,道:我从中学练起来,一直练到1971年参加工作,度过了多少个春秋啊。现在,咱们双石门在百花洲有了这一处立足之地,不容易啊。我把所有钱都搭进去了。我图什么?为了挣钱我干这个?我就不想让双石门绝了!平时那些来来往往的人,不是我徒弟,只能算凑热闹的。只有你们六个人,才是我赵某人的入室弟子!
徒弟们眼神肃穆。
赵老爷子道:唉,如今不是习武盛世啊。想当初,俺老爷子赵百顺,一米八高的大个,宽一肩乍一背,人送外号‘赵千斤’。那是1953年吧?他老人家在上海举办的“华东七省市民族传统运动会”拿了优秀表演奖!提起他来,济南人都得喊声好。什么消防队啊、摔跤场啊,经常请他去指导武术。我是比不了啊。
刘大辉说:师傅过谦了。
赵老爷子一笑:大辉,你这小子别捧我。
刘大辉挠了挠头。
赵老爷子说:今天你们去赵家羊汤,可能会有一场恶战啊!那菏泽老赵,虽是俺本家,却素无往来。听说他是个摔跤好手,在菏泽的时候就有个“赵一跤”的称号。现在他的买卖好啊,他又跟派出所的刘所长关系好,谁敢过去找事?但我老赵就不怕!姓刘的当片警的时候就喊我三叔,他敢给我上镣子?哼!
我的心情很澎湃,赵老爷子,你是我的偶像!这一战,我充满信心!赵家羊汤,你的末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