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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岁那年,我大学毕业返乡,却发现父母看我的眼神变得躲躲闪闪。”
那个深夜的药房里,血流的汩汩声混合着窗外喧嚣的蝉鸣,好似叫人下一秒就能安然睡去。
在睡眠疗养院里,谁不愿意忘记烦恼,就算是成为【睡眠人】睡上一觉,也会是一场饮鸩止渴的馈赠。
“我是中午的大巴车到的村口,但直到晚饭时间他们才支支吾吾地告诉我,”张全瑞冷笑一声,“我有了一个亲妹妹。”
舂君找了个运送药品的集装箱,用来接着老人的鲜血,等到箱子里的血盛得漫出来了之后,他便跃进箱内,将胸口以下都浸没在了乌黑发亮的血池里。
“你刚才问我,为什么明明早就看出来小惠是主宰假扮的,我却还愿意装傻带着她参加内测。”
张全瑞凝视着窗玻璃上的某块污渍,思绪仿佛能借此飘得很远很远,“村里愚昧,我爸妈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相看对眼,就请了媒人证婚,生下了我。”
“但我们家族,是有先天性心脏病史的,这也是我成人之后在学校做的体检,才明白了原来这么多年,我父母一心送我去外地读书,甚至在我成绩堪忧的时候逼着我去打工,都是为了让我早日给他们养老。”
张全瑞的手掌在血池里蘸过,最后将一个血掌印在了舂君的胸口,“他们自己都害怕,害怕自己短命,害怕我一旦短命就没发照顾他们。”
“所以他们决定提前十年把我作为孩子的价值榨干。”
说到这里,张全瑞的神情突然柔和下来,“我上大学的时候,父亲过世,母亲不愿守寡一年后就重新嫁了人。”
“我的继父说,他想要和我母亲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
“所以,小惠诞生了,”张全瑞爆发出了一声刺耳的狂笑,他捂着脸,脚下踉跄着直不起腰来,“但小惠也是个先天性心脏病患者!”
“他们明知道已经给我的生命加了一颗随时都可能引爆的炸药,居然还不知悔改,又把这些苦痛和折磨强行加诸于我的妹妹身上!是他们该死!”
舂君闻言睁开了紧闭的双眼,一双眸子倒映着血色的污浊,眼底却是清澈见底的一抹湛绿。
在【废弃的噩梦】中,汪十麟举起奖杯,一下又一下砸在老师的头颅上的时候,好像也说过同样的话。
人类都是这样,他们的欲望和憎恨好似干柴,只要给他们一支火柴,他们就能引火自燃,也顺便烧掉别人。
张全瑞从药架上取下近手的白色药盒,捧在掌心端详着,眸光黯淡,“小惠从出生起就吃药,先是血管活性药物,再是强心剂和速效救心丸,在ICU病房里进进出出不知道多少回,每次都是我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