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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车祸的那天晚上下了一场毫无征兆的大雪。”这是水清告诉我的。但是我还是不记得与她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我在医院里躺了好长时间。情况是脑袋受了重伤,大腿和肋骨多处骨折。后来水清说,“我在医院里昏迷了半个月,医院里的多数医生都认为我八成会成为植物人,好在我最终醒了过来,但接下来面临的事情是我不认识她了。”
水清说,“我当时记得所有人,唯独把她忘记了。”刚开始以为我是在装模做样,故意骗她,想要与她决裂,这让她很伤心。但是后来反复确认我实实在在地不认识她了,把她还连同与她发生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她想,“这比我与她决裂更让她伤心难过。”
我父亲对水清恨之入骨,具体原因应该是我出车祸之前的事情了。“但此时我耳边一直回荡着父亲说的话,水家的女人没一个好东西,和她们少来往。”
我的伤势慢慢好转,三个月后出了院。高中学校为我办理了休学。
半年时间里,我一直待在家里静养。当我伤好的差不多能出门行走后,我发现,水清家就在我家隔壁,而且,“她家里只有她和她姥姥两个人。”我家的院落和龙川镇后街上百座北方四合院没有多大区别,堂屋和两边的东西厢房,然后和堂屋相对的青砖门楼了。“从我家出来是一条五百米长的巷子,巷子两边左邻右舍十五家的门楼依次排开。”“水清家与我家西厢房紧挨着,是两排低矮的房子,门楼简陋。”
我在家养伤的这段日子,大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待在西厢房里。“我们家四口人,我的父亲在家中是一个威严的人,他是龙川镇初级中学的音乐老师,八十年代末考入省师专学了音乐,毕业后被分派到龙川镇中学担任音乐老师,他通常早上去学校后一直到很晚才回来,中午有时候会回家吃饭。”“母亲是地道的农民,上过小学,嫁给父亲后一直忙活着龙川川地的三亩地,然后在龙川镇集市上做点小本生意。”现在,她每天忙着照顾我,很少出去。此外还有我爷爷,他好像并不关系我的伤势,多数时间找德才叔下棋去了。
一段时间以后,我的伤势基本痊愈,母亲继续去忙活她川地的三亩地和生意去了。白天家基本就我一个,在家里憋久了特别想到外面街道走走,通常这个时候能够碰见水清,说来奇妙,基本每次都会。水清都会带我远离龙川镇后街。她说,“跟我四处走走。”
“呃,去哪。”我说。
“漫无目的,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水清说。
“通常这个时候我早已把父亲说过的话抛在了脑后。”
这是一个五月中旬的下午,昨晚刚刚下过雨,早上没有一点清空的迹象,阴云沉沉。临近中午,阴云四散而开,天空蓝的出奇。水清带我来到了金牛河堤上,两边茂盛的芦苇里几只蛐蛐没完没了地叫着,金牛河堤内有几处水坑,里面几只鸭子正在水里嬉闹。见此情景,我捡起一个土块朝着水坑扔去,鸭子扑腾一声,朝对岸的树林里飞去了。水清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沿着河堤向前走去。五月的太阳已透露出初夏的气息,我背上渗出了汗,于是我脱去外套,只穿一件白色T恤,衣服挽在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