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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三卫军内部的争论不同。南京城内百官则相对平稳的多。再沒有以往一有个风吹草动就人心浮动的迹象。而卢象升派來的使者也在南京城中屡屡碰壁。原來。使者此番南來的任务不仅仅是要求李信配合出兵。更是要筹措一批粮草。想借助江南海商之力。运往山东。
户部尚书郑三俊干脆玩起了失踪。借口感染风寒。不便见客。一连将那使者晾了数日。兵部尚书解学龙倒是被他堵在了兵部大堂中。但也是语焉不详。表示南京的粮食。他还说不上话。
使者纳闷。用兵之粮向來由兵部统筹调拨。解学龙身为南京兵部尚书。虽然职权与北京兵部尚书难以同日而语。但若说自己一点发言权都沒有。那就让人不可理解了。
十里秦淮河畔。一名四五位锦衣游客倚栏而望。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人叹道:“江南繁华一如太平年景。如果不是亲临其境。谁又能想到。一江之隔的北方已经千里无人烟。”
“宝摩兄兄何來如许多感慨。都说江南的风能把人都吹的软了。难不成果如其言。”
另一个身形稍胖的中年人则打趣道。
“不过是有感而发。如果满天下都是这吴侬软风。百姓富足。安居乐业。就算把骨头都吹软了又有何妨。”
“宝摩兄此话。弟不敢苟同。难道。假若让那李逆或是鞑子做了江山。这江南一如往日繁华。难道还能认贼作父。”
两个人的谈话陡然间变得火药味十足。倒是那个被称为宝摩兄的中年人笑应了一句:“子安兄慎言。如果这话传到京中御史那里。可有你的苦头吃了。”
谁知那子安却撇撇嘴。“京中御史的耳朵还沒这么长。”
一时间两个人都默不作声。沿着秦淮河走了十几步。那个被称作宝摩兄的人突然低声说了一句:“果如天下富足。谁做江山对天下百姓而言。又有甚区别。”
此人正是卢象升派來南京的使者。户部侍郎张应遴。而他身边的则是兵备道陈开元。余者几人。皆是二人随从。他们连日奔走受挫不得以下。这才來到秦淮河畔散散一身的郁闷之气。
两个人的对话都是大逆不道。若在当年万历朝。哪怕是天启朝也断沒人敢如此公然议论。可大明朝到了如今。人人都有了末世的预感。说起许多禁忌來竟也都见怪不怪了。
但是。张应遴的话还是太过露骨。陈开元不知道如何接下去。转而又道:“宝摩兄难道不觉得这南京城中的气氛甚事奇怪吗。”
“子安兄也觉察出來了。”
陈开元重重点头。“南京的官员似乎都在有意躲着你我二人。甚至对咱们还有着隐隐的敌意。他们好像在顾虑什么。”
只见张应遴冷笑了一声。“还能是顾虑什么。外秦淮河边上的十里连营。”
陈开元倒吸了一口冷气。“李信他敢公然抗命。别忘了。卢阁部总督江南各省军务。他如果敢不从军令。就参的他沒有立锥之地。”
“崇祯十一年以前自当能参的他丢官去职。可现在……”张应遴说话似乎有些困难。“可现在。皇帝圣旨竟难过黄河。试问你拿什么参的他沒有立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