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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南京官场超过七成的官员都是镇虏侯到达江南这几年间简拔任用的,可以说与之关系是一荣俱荣一损俱顺,自然便都不希望镇虏侯这块镇乱之石离开江南离开南京。
最后还是身为南京政事堂之首的郑三俊发话了,“镇虏侯是何等样人,难道就不如你们了?你们想得到的,镇虏侯难道就想不到?等着吧,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石破天惊的消息了!”
这算什么话?几句看似高深莫测,玄而又玄的话,好像在给众官员们吃定心丸,但细细思量却是等于什么都没说。
也有人想的明白,“诚如此言啊,郑部堂是何等样人?他都不急,自然就有不急的道理,咱们急个甚来?几十年来可曾见过他老人家做过失手的事?”
“确如兄台所言,既然如此,都散了,都散了吧!”
闹闹哄哄的人都散了,便再也没人提阻止镇虏侯北上的事了,但人们心底里还隐隐的期待着,郑三俊口中的石破天惊究竟会是什么。
传旨宦官李进福不过是司礼监的一个随堂太监,而高时明身为秉笔太监,自然在地位上要高于此人。但高时明身为天子家奴,吃里扒外,这在宦官圈子李已经传开了,天子要传他回京,可未必是要给他一个好归宿,无非是要看看此人的心是不是被狗吃了,竟敢和地方掌兵将领勾结,坑壑一气。
如果不是此人,只怕李信那马贼也未必能够如此容易便在三四年间轻易的掌握了江南局势。
李进福耸动着鼻子,室内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骚臭,这是久病之人室内特有的气息。看着病榻上一脸灰败,连面相都走形了的高时明,李进福吓了一跳,他原本以为会见到一个养的白白胖胖,面色红润,躺在床上装病的高时明,哪曾想竟会见到这个场面。
“高公,高公?”
李进福捏着鼻子唤了几声,病榻上形容枯槁,走了样的病人这才有了一星半点的反映,好半晌才费力的抬起眼皮,又看了好一阵,喉咙里才含混不清的发出了一阵声音。
“是,是进福啊,你,你怎么来了,咱家,咱家这是在做梦么?”
高时明虚弱的几句话听得李进福一阵揪心,就怕他突然间一口气喘不上来再死过去。
“高公,您不是做梦,进福来看您了,万岁爷说他想你了,要接您回北京去呢!”
“甚?万岁爷想我了?”
一句话至此,高时明竟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从干瘪发青的眼窝里噼里啪啦滚落。
此情此情,李进福竟生出了兔死狐悲之感,也忍不住眼眶红了起来。他们这些宦官都是苦命的人,虽然活着的时候斗的你死我活,但死了以后却都是一个下场。
看到当初在宫里威权赫赫的高时明今日这般惨况,他生出来的倒不是幸灾乐祸之心,更多的是一阵阵的心悸,仿佛眼前此人就是自己将来的下场。恍惚间,李进福似乎又记起了十几岁刚进宫的日子,高时明那时也不是首领太监,对他还颇为照拂,怎么二十几年下来,就落得现在这种关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