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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天气晴朗。
戴震在皇宫的一座小园子里面，倚靠着彩绘的凉亭亭柱，双手背负，静静地看着池塘里面的锦鲤，荷下戏水。
这位铁血帝王身穿一身华服，倒还真有几分文士的闲雅风度。
“老四多久到？”
戴震问身边的近侍。
他是个闲不住的人，既然心里面有怀疑，那就试探一下好了。
不一定非要看出些什么来，只要让他自己的想法变得坚定，便足够。
“陛下，四皇子殿下已经进宫了。应该不久就到。”
戴震点点头，那微微眯着的虎目眺望远方，旁人难以察觉他的心思。
过了一会儿，戴铭安走了进来。
“儿臣拜见父皇。”
戴铭安微微躬身行了一礼，随即乖巧站在原地。
戴震将目光放在戴铭安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
只是，这打量的时间，未免有点久。
被皇帝这样凝视，换做常人，多多少少会有些压力。
“铭安啊，我们父子之间，似乎还从来没有私下见过。今天，倒是个难得的机会。正好天气不错，陪我喝上两杯？”
戴铭安手微微一颤，只是觉得有些恶心。
他和戴震之间别说私下里没怎么见过，就是明面上见的次数也不多。
什么原因，戴震自己不清楚吗？
“是的，父亲。”
戴震端着酒杯的手抖了一下。
他的儿子们怕他，懂事之后，就只会叫他父皇了。
像戴铭安的这声父亲，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听见过了。
戴震虽然内心有所触动，但也只有一瞬。
孰不知，戴铭安岂会愿意叫他父亲？正是因为没什么感情，他才舍得打感情牌，无所不用其极！
等到戴铭安坐定，戴震才缓缓开口：“铭安啊，这些年来，我对你冷淡了些，不知道你是否对我有所怨恨？”
戴铭安摇摇头，“不敢。”
“哦？”戴震自顾自的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你说的是不敢，而不是没有？”
“那看来，你对我还是有几分怨气存在的……”
戴铭安蓦然站起身来，对着戴震行了一礼。
“父亲，还请让我陈述，父亲虽然不像普通的父亲那样，对孩子多有互动，但是怜爱孩子之意，想来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样的。”
“我们皇室的规则残酷，父亲你注定不能对任何一个孩子太亲近，因为这样，便是在破坏规则，是对其他孩子的不公平。您虽然迫不得已疏远了孩子，但是这并不是你所能决定的。”
“所以，铭安能够理解，没有对父亲的怨恨，只有心疼而已……”
戴铭安真的，隔夜饭都快要吐出来了。
但是没办法，戴震这种老东西年纪大些，就喜欢听人奉承他。
那些近侍的奉承，哪里比得上戴铭安这种皇子的奉承？
且让他得意一会儿，将来风水轮转，天下改易，定让他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的恶心。
不是后宫女人太多吗？都顾不上苏清韵母子了。
他就当着他的面……
嘶，好像不太好啊，会不会被人鄙视人品？
算了，心里面想想，不是什么问题。
戴震面上没有任何的喜悦之情，但是端着酒杯的时候却更加轻快了一些，接连斟了两杯，统统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