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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今月竟是一夜无梦。早上醒过来时天光已大亮，她半睁开眼睛适应了片刻，发现自己身上未着寸缕，红着脸把床头干净的兜衣里衣拖进薄被穿好。
外面人听见动静，连忙请安。
顾今月动作一顿，不是碧柔的声音。
回想起昨日那骇人的画面，她急急加快动作，唤人进来。
来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不笑时嘴角下沉，看上去不苟言笑，十分严肃。
顾今月有点怕她，不过面上不露怯，淡淡问：“碧柔呢？”
苏嬷嬷开口很是恭敬：“回夫人，碧柔身体不适，主子特地准她休息半个月天，等她好了自然会回来伺候您。这几天就由奴婢来照顾夫人起居。”
边回话，边替她打理衣襟，腰带，扶她到梳妆台坐稳，三两下就梳好了个朝云近香髻，又从梳妆盒里拿出好几只名贵发簪对着镜子比划，最后选了九凤绕珠赤金缠丝簪。
顾今月见上面有两颗拇指大小的东珠悬挂，摇摇欲坠，半阖着眼婉拒道：“太过贵重了，万一弄丢可不好。”
“夫人国色天资，合该配最好的东西。”苏嬷嬷笑了：“若真是弄丢了，让主子再寻来便是。”
顾今月不接话，沉默地任由她打理。
这苏嬷嬷怕是来做风轻妄的说客，转念一想碧柔竟要修养半月，难道她受了重刑？脑子里不由自主副浮现他残忍冷酷的一面，她当下坐不住了。
碧柔受到自己的牵连实在是无辜。
刚踏出房门，发现门外连同院子里做事的就有八名婢子，齐齐向她行礼。在院外门口，两名腰间带刀家丁背对着她，背脊笔直，时刻警惕。不是还有四五人组成的巡查一队，来回走动。
风轻妄到底是安排了多少人在她身边，他想干什么？
苏嬷嬷察觉她的意图，不动声色安抚道：“夫人放心，碧柔不打紧，只是有些地方伤痕未愈，怕冲撞夫人。”
顾今月瞳孔一缩，她指的是碧柔脖子上的勒痕。
风轻妄的力道之大居然要半个月才能痊愈么？
一时失神，不知不觉被苏嬷嬷又带到梳妆台前，她挑了一对东珠耳坠给她戴上。
顾今月麻木地看向镜中的自己。
华贵精致，像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