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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帆说道:“不去屋里了,就在院里坐会吧。”说着,就抬头打量这棵树。这是一棵槐树,长的很高大茂盛,足有水桶般粗。江帆走过去,双手抱住,勉强能抱住,他说:“这树有多少年了?”
“具体年头我也说不上来,我爷爷活着的时候就说过他小的时候常常爬在树上捉知了。,那时这树就一抱粗了,所以我估计起码有二、三百年以上了。”老马说道。
老人的家人赶紧搬出几个凳子,又沏上了茶水,放在当院的一个石板桌上。江帆围着树转了几圈,说道:“这树还蛮茁壮的。”
老马说:“那是,我每年都要为它花上一笔钱,打药除虫的。让我拆迁没有问题,但是想到要把这树也伐了,我的心就疼。市长,您围着城里转转,像这么老的古树没有了。”
“嗯,是啊。”江帆坐了下来。
这时,文保所的所长也赶来了,进来后赶紧跟江市长握手。
江帆打量着他,这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姓方,名叫方东,是南城区主任方莉的哥哥。他笑着说道:“方所长,见过这棵树吧?”
方东扬头看了一眼老树,说道:“那怎不认识,这是咱们的市保。”
江帆说:“你鉴定一下这棵古树有多少年了?”
“应该是在三百多年以上。”
江帆说道:“还能活多长时间。”
方东说道:“千年松、万年柏、死不了的老槐树。您说它能活多长时间?”
“这棵树正好在广场北路中间,拆迁涉及到了它,方所长什么意见?”江帆微笑着说道。
方东目不转睛的望着江帆,说:“我说了您会听吗?”
“呵呵,你先别管我听不听,先说说你的意见。”
方东赶紧做到江帆对面,说道:“我先给规划部门提个意见行不?”
江帆笑了,说:“叫你说古树,你到提开意见了?”
“这意见跟所有的古物都有关系,包括古树。”
“呵呵,那就提吧,专家说话最有权威的了。”
方东说:“现在规划部门大手一挥,没马路的地方有马路了,有马路的地方扩宽了,一座座大楼建起来了,城市漂亮了,城市味道越来越浓了,可是我们许多的古迹消失了。我想说的是,以后再有针对老城区的改造了、扩建了、修马路了,盖楼房了,能不能让我们文物部门参与规划,你比如眼前这棵树,它多活了三百年多年了,而且长势还很好,保护的也好,一旦砍了,就太可惜了,如果一个城市没了古迹、少了老树,就跟一个暴发户没什么区别。”方东越说越激动。
江帆点点头,站起来,背着手,看着这棵古树。是啊,方东说的对,我们看惯了逢山开道,遇水搭桥,见树就砍的市政建设模式。现代城市文明以几何级数的速度扩张,侵吞着广袤的农田、绿地、森林。在人类经营的城市水泥森林里,自然界的弱肉强食法则同样是不二定律。如今,在许多冠以优秀旅游胜地的城市,往往都是这样的景色,笔直平坦的大道,从别处挪移来的大树仪仗队般排列着,构成僵硬整齐的风景,整洁、宽阔,但千篇一律、生硬、规范,带来的是视觉的审美疲劳。
方东说的对,楼高了,房大了,路宽了,门前那些给我们留下绿色记忆的大树却不见了。
在时尚典范纽约,炫目的招牌,闪烁的霓虹灯,尼克斯队球员的巨幅海报,嬉皮士风格的装饰并不是其主要风格,纽约这个年轻的城市保留了世界上最古老的森林。麦迪逊广场花园就坐落在这样一个森林里,这里保留着大片的自然林木、野草的空地和飘摇着芦苇的湿地。莫斯科的绿色也是举世闻名的,在现代化的高楼大厦之间,在并不紧密相连的城市小区之间,全是树林,而且相当多的地段是原始森林。身临其境,很多人或许惊讶不已:远离城市的原始森林怎么会这样成片地生长在莫斯科城区?郁郁葱葱、遮天蔽日的森林,像一位胸怀博大的母亲,把城镇街道全都拥在自己的怀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