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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话好弯绕。”镜九卸剑置于桌上,“目虚是我十二岁时从师傅床榻底下摸来的,叫师傅抓个正着,非说目虚和我对上了眼,让我和它好好培养感情,自那以后我吃饭睡觉都带着它,好多年了,始终出不来鞘。我猜……我猜吧,如果目虚真的有灵,它很有可能不想做一把剑……而是想做一根棍。”
唐羡闭目颔首,面露微笑:“不错的剑,不错的来历。只不过,镜兄在京中佩剑行走,多少还是要郑重些,衣着冠带应当遵循礼制,腰配也应当有所讲究,官员需佩戴鱼符,卫卒需着甲胄,宗室外戚需佩戴特制的腰牌,否则遇上当值的巡街,难免会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原来如此,但你说的这些,我都没有。”
“嗯,那就应该好好佩挂在身……”唐羡噎了一嗓子,猛然睁眼道,“镜兄莫说笑了,这些都没有,难道镜兄进京以后就从未被巡街使问询过?”
“我是今天刚来城里的,也许是还没来得及被谁发现……”
唐羡踌躇片刻:“镜兄是否带了公验在身,可否让我看看?”
“那是什么?”
“就是通关文牒。”
镜九缓慢地,试探性地摇了摇头,扶桌欲走。
唐羡很无语,什么人呐这是!
“没有公验,那城外的卫卒如何能放你进城?”
“你问得太多了。我最后回答你一个问题,我是从天上进城的,没有经过城门。”
“从天上进城的……即便是飞进来的,没有公验,也不可能通过城外翎骑的封锁。”
“也许是我飞得比较快,那些骑鸟的都没看见。这真的是最后一个问题了,你是不是想抓我,如果你要抓我,我就跑了。”
一轮交锋下来,唐羡哑口无言。
嗖——
就在此刻,楼外有一支箭破风而来。
随着刺耳的爆裂声响起,远处的白十一缓缓抬头,看向眼前的那根梁柱,褐漆的柱身正直直嵌着一支铁箭,方才他及时偏头躲闪,只有鬓角被划破了一道口子。此时众人也皆是四处观望起来,当发现那铁箭扎眼的寒芒以后,不知是谁先惊叫了一声,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几个跑堂放下手中的活,有条不紊地疏散食客。
“娘的,小爷就知道,招惹上这群江湖客准没好事!”唐羡拍案而起,伸手戟指着镜九道,“还有你这龟儿子,给我老老实实坐好了,哪儿都不准去。”
镜九乖乖点头,啃了一小口烧饼,似乎对目前发生的事毫不在意,这番做派反倒让唐羡更加恼火,但是事到如今,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唐羡脚尖点地,轻而易举地越过阑槛,落在园林中央的假山上,重又一踩,跃向二楼被铁箭击穿的梁柱,落地顺势拔下箭,疾步来到白十一的桌前。
他将铁箭置于桌上,不冷不热道:“白兄,有何江湖恩怨不妨在外头解决。”
“你知道我是谁。”白十一仍低着头,嗓音沉重、冷淡,又夹杂着某种病恙的沙哑。
“我非但知道你是谁,而且还知道道玄署为何赦免了你的死罪,醉仙楼不是你们这群关外人处理恩怨的地方。”
“你是说,你知道道玄署要招揽一条杀人如麻的恶犬去做官家的忠犬,是浪子回头的一桩美谈,因而高抬贵手放过了他?”
唐羡的眉毛抖了抖:“你想说什么?”
“那么你就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白十一抿了口酒,冷笑道,“就如同这根铁箭,只有你们洛阳人才能奢侈到用铁来铸一整根箭,若论脱手的武器,我们只会用铜来做一些小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