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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就到了双抢的季节,黄仁义割水稻,踩打谷机,犁田耙田,拔秧苗,插秧苗干起活来浑身是劲。插在水田里的秧苗,施了点化肥,禾苗茁壮成长,由青黄转成了墨绿色。黄仁义戴着太阳晒得灰黄色的草帽,穿着灰色衬衣,蓝灰色裤子沾满灰黄的干泥浆,左手拄着棍子,右手拔田里稗草,节节草,鸭舌草等等这些杂草,拔多了就扭成一团,放到脚下,再用力踩到泥巴深处沤烂肥田,如果是牛毛毡一样的杂草,就用脚抹到泥巴里。整个人晒得出了油。像个非洲人,只有牙齿才是白的,其它的皮肤都是黑黝黝的。
他突然抬起头看到张蕙兰出现在他面前,打着一把青灰色的伞,穿着洁白的衬衫和黑色的裙子,纤长如玉的双腿站在田边的田埂上,如同一朵亭亭玉立正在绽放的荷花,还梳着笔直的垂柳辫,面色红润,浓眉下黑得发亮的眼眸正在注视着自己,朝着他微微一笑。对他大声说到:“几个月不见,没想到你就变成了一个正儿八经地地道道的农民了!”
黄仁义满是惊讶,但又有点不好意思,怕她笑话自己,净干些农活,当了逃兵,成了农民。但他还是连忙上了岸,招呼着张蕙兰到小路边的大树荫下乘凉,自己走到水沟里匆忙洗了洗脸,擦干腿上的泥巴,穿着凉鞋。也来到大树荫下问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考得怎么样?”张蕙兰文静地说:“过了专科线,被香南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录取。考完后,才听你的同学说,因为你病了退学,没有参加今年的高考,所以问了你家的地址。想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你是在我复习的时候帮了我不少忙,所以一直记得你。其实我也是王明乡的,离你们不远,就是与你们相邻的村子,我是杏林村的。”
“复习的时候,实在支撑不住了,回家后,到了王明乡卫生院看了一下,一个医生确诊我为神经衰弱。说我不能继续高考了,只能在家调养,所以边调养边帮家里干点活,谁成想当成了地地道道的农民。”黄仁义有点忧伤与无奈的说。
“你难道在这里当一辈子农民?”张蕙兰反问道。
“反正再也不去高考了。不敢那么挑灯夜战了。”黄仁义坚定地说。
“你就跟我爸学徒吧,在家当个村医,有个生计。我爸早两年带了个徒弟出师后,考了一个乡村医生资格证,在他们自己村里当村医。”张蕙兰提议说,“我爸经常提醒我不要熬夜,吃好睡好,不管考得好不好,只要身体好。”她又说,“如果你学医了,不仅可以给别人看病,还能自己注意少得病不得病,所以我爸最关心我的身体。”
“你爸是谁?他怎么会带我?”黄仁义有点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