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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先告诉他们呢?妈妈和她的那些老姐妹从来对老光棍偏见颇深,她们经常说“三十几岁还讨不到媳妇,不是挑别人挑花了眼,就是被别人挑剩了,会要得成?”
“所以说,人不能太作,差不多就行了,五马挑六羊,挑个跛脚羊…”
“可不是,你挑人家,人家还不是挑你,到最后,挑七挑八,眼睛挑瞎!”
再老眼阅世恨铁不成钢地慨叹:“我们活到这个岁数,吃过的米都比你们吃过的盐多,走过的桥都比你们走过的路多,难道还会看错人吗?大路边的桃子没人摘,是因为它味道苦涩难以下口,如果它美味可口,还会有你的份?所以说,在谈恋爱找对象的事上,你们一定要听父母的意见…”
爸爸似乎永远只对他的老朋友老相识家的孩子点赞,张口闭口“我们两家知根知底,相处了这么多年,孩子们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错不了…”
可若霞就是看不上那些官家公子,表面上看着,是很听话甚至很乖,可有好几个连个大学都没考上,草草读个中专,再靠着父母亲的关系进个好单位,这样的货色能有啥出息?若霞早就从心底鄙视得不行了,怎可能还和他们谈婚论嫁?当然也有出色的,可不是留在外地就是名草有主了,哪里还有若霞的份?
然而事情并未朝着若霞和顾梓奇期许的方向发展。疯狂操练完后,顾梓奇翻过身就要去开灯,眼看事情就要败露,纸再也包不住火,若霞惊恐地拉过被子紧紧蒙住脸,脑袋里翻江倒海乱七八糟,终于,她决定不欺骗不隐瞒,和盘托出,等待裁决。
“等等,顾梓奇”她急急地喊道,又深吸一口气艰难地说:“求你别开灯,对不起,我,我已经不是处女了,你,你如果嫌弃,我一定不会勉强你。我…我…只请求你不要追问,更不要向任何人说起我俩的事,等…等…天快亮时,我就走了,从此后,我们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对方吧…”
话到此处,若霞难过得再也无法开口,她轻轻转过身盯着空荡荡的墙壁,任凭眼泪如河流般汹涌流出。此时,她已顾不上去想顾梓会怎么想,她只盼望着长夜快过去,好让她尽快逃离这个伤心又颜面尽失的地方。
突如其来的程序把顾梓奇彻底搞晕,他机械地缩回准备开灯的手,就着窗外的月光捣腾了一阵,再钻进被窝。怎么会这样呢?他不解地想,若霞不应该是那种轻浮堕落的女孩子啊,她自身条件那么优越,还是个教师,她怎么可能在这方面随随便便,怎么可能…可是…唉…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想,难怪古人说: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可古人还说“夜长梦多”,自己还不就想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速战速决水到渠成嘛…
他突然觉得好累好累,累得连眼皮都抬不动了,累得自己都不想要自己了。
迷迷糊糊中,顾梓奇听见若霞在床尾下了床,他的心本能地一惊,脱口问道:“你要干嘛?”
若霞弱弱地说:“我想走了,可现在才五点,我有点害怕,我先到客厅里坐着,等六点钟天快亮了,我就走了,你放心,我真的不会再来找你了。”
顾梓奇心里一堵,气咻咻地说:“你走什么走,谁让你走了?”
若霞轻轻地说:“我不想为难你,我今天走了,我俩就清了,从此啥事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