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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隔壁单位王华山的东风车就是在红岩坡撞的车,车头都撞瘪了,王华山也死了。可不是,那个坡,路又陡又窄弯又急,晚上会车真是危险得很。”
“拉杂坡那段路也是危险,林业局的驾驶员寸永强的东风车年初就是在那里翻的,听说是会车时为了避让突然窜出来的牛群冲下坡去了,寸永强重伤注院,最终没抢救回来”
……
熟悉的故人,血淋淋的事实听得若霞心惊肉跳,脊背发凉,铺天盖地的担忧和恐惧瞬间如魔咒附在若霞身上,搅扰得若霞情绪焦虑寝食难安。她满眼蓄泪颤抖着双手轻轻抚摸着日渐隆起的肚子,一遍一遍低声说,宝宝,一定要保佑你爸爸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一个来回一千五百公里的跑车日子并没让顾梓奇赚到什么钱,扣除成本和支出,每月所剩无几。托菩萨保佑,五个来月,还算平安,只是车子抛锚夜宿荒郊的凄凉事发生得还真不少。
最让若霞心有余悸的事件是,春节前,顾梓奇和李云山在春都被十多个手持长刀的匪徒抢劫,虽毫发无损,但那帮歹徒也够狠,搜尽了他们身上的每一毛钱不说,还脱走了他们唯一御寒的皮衣。在凌晨五点的寒冷里,薄衣单衫的他俩被冷得够呛。天亮后,顾梓奇给在春都工作的兰惠打电话,这才渡过了困难。
跑货车的日子把搞技术出身的顾梓奇累得透支。十来天一个往返,坐在沙发上就睡着,倒在床上就鼾声响起。若霞心疼极了,劝他别再如此苦撑,找点别的事做,一家人平安才是最大的福。
顾梓奇却笑笑说:“现在是荣巴最寒冷的季节,要找点事做太难了,再熬几个月,等清明节过了再看,再说了,这也是我第一次搞停薪留职,第一次带着人自己创业,我也想考验下自己到底能承受多大的压力,毕竟我和单位签了三年的合同,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顾梓奇的出发点没有错,错在他选错了时间。更错在他对此毫无觉察。心里又苦又寒的若霞说:“顺便也考验下一个孕妇究竟能扛住多大点事是吧?”
顾梓奇瞅若霞一眼说:“最烦你这种阴阳怪气的腔调了”。你冷一言,我寒一句,战火就点燃了。若霞心力憔悴彻底绝望。
对一件事超过了承受的极限,若霞反倒不会焦躁发狂歇斯底里,反而会生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平静和举重若轻的豁达,她诚肯地说:“顾梓奇,你觉得你有理,你的确没一点错,可我也没有任何错对吧?归根到底是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了,这样吧,明天我俩就去医院打掉,事情就一了百了了。”
顾梓奇不干了,跳着脚指着若霞咬牙切齿地说:“我不会跟你去,也决不准你去做!”
若霞能说什么,孩子他爹坚决不同意,还不只有妥协。
这事没过十天,新一轮的鏖战又来了。若霞永远记得,正月十六那天早晨,若霞睁开眼睛就想吃烧饵块,想吃得掏心拉肝,口水直流。她叫醒顾梓奇催促他赶紧起床,然后去隔壁刘正义家要一个饵块。因为就在两天前,若霞碰到从乡下老家过年回来的刘正义提着一大袋饵块。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顾梓奇斩钉截铁地拒绝了若霞。
若霞泪水横飞地苦苦哀求他,顾梓奇拉着脸视而不见充耳不闻。顾梓奇的冷漠终于让若霞崩溃,她破口大骂“顾梓奇,你这个狗娘养的,我真是瞎了眼嫁给你”。
顾梓奇毫不示弱,一直跟若霞从卧室吵到厨房,还顺手将若霞炖在电炉上的稀饭连锅摔出门外,面目狞狰地骂:“洪若霞,你以为你是谁,不就怀个孩子,你怎么会这般不可理喻,矫揉造作,让人厌恶!”再把门砸得快散架地冲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