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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霞能说什么?难道她不想好好坐月子,她不想找人依靠,可是她有这个条件吗?可她又不能还击人家,说你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你以为我是吃多了撑的找罪受吗?毕竟人家也是一片好意。只有咬着嘴唇默默受着。
出院两周后,若霞终于成功累倒。胃疾复发,疼得若霞大汗淋漓动弹不得,连稀饭都喝不下去。就是在这样的夜里,若霞虚弱地唤顾梓奇给孩子换下尿布,顾梓奇瓮声瓮气的应着“嗯嗯”,却迟迟不见他行动。若霞想,唉,他从早到晚在外面工地上跑,估计也是累不动了,算了…还不只有自己咬紧牙关虚汗如柱手脚颤抖地艰难捣腾。
这算什么?真正难以下咽的苦果是在十五年后逐渐显山露水的。还未满四十岁,若霞的双手就再也没法摸冷水,斗胆摸一次,手关节就痛得无法无天,药石无灵;胃病更是严重得连青菜都成了砒霜,吃几口就可以让若霞疼得死去活来;眼睛更不用说了,一旦用眼超过两小时,世界就完全模糊看不清楚了,那种感觉就是,让她恐惧的眼瞎已是指日可待的事;被冷风稍微吹吹就会疼得欲裂的脑袋,逼得若霞一年四季不敢脱帽子…
表面上看,这是她不知天高地厚挤兑蔑视传统的报应。往内核看,这就是若霞的命!谁让她爱上顾梓奇,还非他不嫁?
满月第二天,若霞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和春玉一起打扫又脏又乱的家,足足干了两天,用了多少吨水,丢了多少垃圾简直没法统计。若霞心满意足地坐在干净的沙发上,望着窗明几净整齐有序的家对春玉说:“瞧瞧,你春玉多能干,没有你出大力,这家哪能搞得这么干净。”
春玉羞红了脸说:“主要是你们城里人的家和我们农村人的不一样,所以一直以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收拾打理才对,我也想着等你坐好月子,再让你指点着来做。”
若霞说:“春玉,你做得已经非常好了,一个没结婚没生过孩子的女孩,能把我照顾得妥妥的出了月子,我已经感激不尽了,能遇上你,是我和伟伟最大的福气。”
孩子满月第五天,顾梓奇必须去长沙拉设备。从来毫不犹豫拔脚就去干工作的顾梓奇,竟有了不想出远门的感觉。可是设备必须在厂里调试好才能拉到工地,单位里除了他根本没人懂那套设备,他能不去?看着疲惫虚弱的若霞和裹在襁褓里的可爱儿子,顾梓奇第一次感到出差的步履很沉重。虽说不出差他也无暇照顾母子俩,可每天回家看到娘俩,心里自然就踏实放松极了。
临行前,他看了又看酣睡的儿子。又对若霞说:“想吃什么就买,钱的事你不用考虑。”
若霞点头说:“家里你不用担心,开车在路上,你千万要小心,千万要注意安全,我们母子盼着你平安归来。”
若霞的话虽说得大气利落,眼睛却红了,她能不难过吗?这一走就是一个月,万一这个月里孩子生病了,自己生病了,保姆和自己能顺利应付过来吗?
顾梓奇和同事开着破响阵阵的东风车走了,若霞的心一下子空了,盼夫归的倒计时模式随即启动。
车驶出县城,看着车窗外大片大片漂亮的五花草甸,牛羊成群结队在上面悠闲的吃草,眺望天边绵延起伏的山恋,峭壁巉岩,雄伟壮观。冷嗖嗖的风扑上他的脸颊,钻进他的脖颈…顾梓奇很快从离愁思亲的情绪里解脱出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温馨满足,让他倍感幸福甜蜜日子美好。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感觉真好,有家的感觉真好,这才是一个三十几岁男人应该过的日子。虽然从参加工作起顾梓奇就一直在努力拼搏,可动力却从未像现在这样强劲有力过。原来,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和担当竟蕴藏着如此巨大的价值和意义,日子大有奔头,生活充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