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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星期后,若霞跑完了全部宾馆饭店,却没收到一分钱。宾馆饭店的老板事先约好了般这样回复她:“这个钱我们不交,第一,天锅从购买到安装到调试使用都是我们自己完成,你们广播局没为我们出过一分力,凭什么收管理费;第二,我们安装天锅是为了满足客人的需求,安装了天锅,接收的频道更多,客人更满意。至于非法接收境外电视节目,我们从来没有,并且也不可能做到。国家不匀许接收的电视频道早被国家加了密,我们跟本接收不到。所以,于理于法,我们都不应该交这个管理费。”
若霞才不傻,她瞬间明白这根本就是局长在故意为难她,她非常客气又谦虚地跟老板们解释说:“非常不好意思打扰到您,我只是广播局里的一个小小办事员,奉局长的命令来执行这件事,我一定会把您的意见一字不差反馈给我们局长的。”
听了若霞的汇报,局长看都不看她一眼,说:“知道了。”
若霞也不认怂,把文件往局长面前一摆,转身走人。
第二天一早,若霞刚进单位,局长就把她叫住了,打着官腔说:“洪若霞,从今天起,你被调到仓库当仓管员。你现在就去把财务室旁边的房间打扫干净,把装在工程部的材料都搬过来,由你统一管理。你要做好材料的出入库登记。”
若霞蒙了,来单位快一年了,之前单位根本没有仓库,更没有仓管员。材料全部由工程部统一管理,怎么…现在…很明显,这个仓管员的岗位就是为若霞量身定制的,若霞不寒而粟。她惊恐地预感到,用不了多久,自己的工作该是去扫厕所了。
残酷冰冷的现实把若霞折磨得沮丧极了,她像被霜打了的菜叶,无精打采,没半点活力,每天穿着最脏的行头,面无表情行尸走肉般在仓库里收货搬货码货。
若霞是广播局二十几号职工中唯一的大学生,之前还是堂堂中专教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调到这里,却因为孩子和家庭拖累竟然受到这样的对待,她恨死领导了,恨得连见面称呼一声“局长”都已经无法做到。成天耗子见猫似的躲着局长,局长雷达样的眼睛接二连三看不到若霞,对若霞的厌恶就更严重,更公开。投机钻营如鳝鱼,心肠恶毒如蛇蝎的世故职工们看清若霞跟局长的关系已然结成冰,自然而然名目张胆地就把若霞孤立了,几乎没一人搭理她。
上班的情形恶化到如此地步,灰头土脸的若霞每天如丧家犬般踽踽独行在家与单位之间。越来越的,她想到上班就头疼,想到上班就害怕。她委屈地跟顾梓奇诉说自己的痛苦和处境,希望顾梓奇能有办法帮她结束上班的苦役。
顾梓奇不但不理解她心疼她,反倒冷着脸骂她:“当初为调这个工作,我们花了那么多钱,你现在居然不知道珍惜!”
若霞满肚子苦水,也只有面壁思过,不敢多言。她太了解顾梓奇了,这一年来,只要她抱怨单位里的种种不如意,顾梓奇就会高冷地逼视着她说:“你成天这么牢骚满腹的,唯独不想想,你调到这个单位后,你在单位做出过什么成绩,干出过几件让人不敢轻看的事?既然你什么都没做,那你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怨天怨地?”或是“你先想想,你该如何把你手头上的工作做出色,做得无人能及,做得不可替代再说。”还有“只要你把工作干得让领导满意,让同事挑不出刺,慢慢的,自然不会有人敢欺负你…”
若霞气得头发都颤抖起来,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滚。顾梓奇说得太对了,只是这话无论是单位领导还是同事来跟若霞说,都算恰如其分吧。唯独顾梓奇不能说不该说,作为一个丈夫,他怎么能这样说为家庭和孩子牺牲了事业甚至尊严的妻子呢?说得乐此不疲的顾梓奇永远不会懂,他对若霞一次又一次的打击和提醒对自强自尊的若霞来说意味着什么,又会对这个家带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