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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营打字复印店的艰辛和困难远远出乎若霞所料。发展多种经营的顾梓奇分身乏术,不可能老守在文印店里。所以,必须找到熟悉业务的人员坐阵店里,不然店就不能正常营业。
事非经过不知难,这人怎么这么难找啊!
案头上放着客户急需的厚厚文稿,顾梓奇却被别的工作拽走了,最后,只有顾梓奇加班加点挑灯夜战按时交活。
吃过晚饭,夫妻俩背着伟伟满大街去找打字员,说尽好话赔尽笑脸最后无功而返不说,伟伟还被冷风呛得拉肚子住院。若霞只有在医院守着伟伟,顾梓奇去店里赶活。夫妻俩被折磨得疲惫不堪,只差吐血了。痛定思痛改变思路,夫妻俩决定忍辱负重,招学员发生活费,顾梓奇为他们做免费培训,学员一旦可以独立上手,工资就是生活费的两倍。
店里总算每天都有两三个学员了,盈利微薄的复印店也就变成了电脑培训义校,每月刨去所有开支,利润几乎为零。
“银河文印店”在十来年的流金岁月中,顾梓奇培训了几十位新手,文化最高的为高中生,所占比例百分之十。在全县扫除电脑盲工程上可谓功勋卓著,战功赫赫。这不算什么,这项伟岸工程最让若霞瞠目结舌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的是,人世间竟有这么多无情无义自私自利品质低劣唯利是图的女孩儿。
培训的第一个女孩儿是春玉,就是顾梓奇家的第一任保姆。初中毕业,若霞和顾梓奇得空就培训她,可以独挡一面后,她就摇身一变成了文印店里的第一号员工,吃住都在文印店里。
不到三个月,文印店变成了附近村子进城卖炭的手扶拖拉机司机的集散点。每到傍晚,这些司机便在店里酗酒划拳聒躁到很晚,导致邻居们纷纷向若霞告状。若霞不敢撵她走,其他两个新手还没上手,顾梓奇三天两头下乡,撵走她怎么开店?只有硬着头皮三番五次教育她,结果都如同在石头上泼水。若霞最终被逼急,有理有据义正言辞的批评了春玉,春玉更毒辣,第二天便带着被剥削的激愤撂挑子走人了。
新手阿云对若霞要尽快提高打字速度的要求如此反诘:“我一分钟打二十个字,你开我二百元生活费,你要求我一分钟打一百个字,你是不是要开我一千元工资。”最气人的是,半年后,她真的一分钟能打一百多个字时,她哥哥竟然给她找个了国企,阿云拍拍屁股,傲骄地昂着头去那里当打字员了。
阿惠刚刚能独立上手,就和男朋友未婚先孕,向若霞扯了个弥天大谎就回去结婚生孩子。丢下一大堆稿子把顾梓奇熬得患上眼疾。
阿英操作失误,一下子烧毁了所有设备,顾梓奇忙着抢修,她却不知什么时候开溜了,从此再没露面。
阿群把若霞家的赛车弄丢了,说领了工资买张新的赔回来,结果头天结了工资,第二天就没再来上班。
阿香当店长,现金月收入一定不会超过五佰。若霞心里又气又恨,咬着牙去店里守了两个月,现金次次接近俩仟。若霞正准备跟她谈工资改成底薪加提成,她却先下手炒了若霞的鱿鱼。
顾梓奇高中同学的妹妹仙琴几乎每隔三个来月,就要关着宿舍门躲在里面一周,任若霞拍烂门板她也不开门,只从门缝里丢出一句话:“我病了,下星期上班。”
若霞向另外那个员工了解情况,她们也瞪大眼睛摇头说不知道。
若霞能怎么办?想,这到底是什么病哪,还定着闹钟般发病,每回病的天数也固定,也真是太奇怪了。
谜底终于在几个月后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