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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怪的梦,我又一次哭醒了。
梦里的一切,都是极简朴的自然笔绘,粗陋得甚至连线条都看得清楚,梦里,我似乎是霸王,你是虞姬。
画太粗,情谊太真。
似是大军将败,梦里的场景很安静,我在帐中,身旁无你,四面悲歌,如泣绝唱。
全军将士就那么兀自沉默着,谁都没有说话,谁都不敢说话。
直至一个小卒模样的人送来书信,你似乎是被俘了。开信,信纸上写了什么,我没太看清,只记得我展卷读罢,失声哭了出来,却又极其倔强得强忍着,全身都随抽噎声战栗起来。军中终于有声音了。
在座的突然都慌了,纷纷问到“将军怎么了?”我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泪水顺着脸颊滑了下来:“她…她说不让降…”终是,泣不成声,泪珠滴下,沾了墨字,湿了信纸。
梦境突然一转,忽然想起了你的样子,在日落的草原上,你我初识的地方,天与地相接处一片暗红,你一袭粉衣,长发在风中摆动,轻轻摇着两个包子头团,你就那么看着我,眼里说不出的滋味,也是各自沉默。当太阳终于落下去,你的泪水忽而也滑了下来,却又裂开嘴笑着:“你一定要记得,不能降呦……”
“谁诀别相思成疾莫问天涯也莫问归期”不知从何处来的歌突然响起,我伸出手,去触摸你的面庞,触及你的身影,你却突然跟海市蜃楼一样,你开始变得虚幻,你流着泪微笑的样子定格在了那个时间,似有什么东西缚住了我的双手,让我怎么也触碰不到你,甚至离你越来越远,我想挣脱,可再怎么努力挣扎,甩出去的也只是透光的泪珠……我哭喊着再一次用力,可是,梦醒了。
你,没有一句话留给我。
家里养的小狗察觉到了我的异样,跑到床上舔着我的手安抚我,我还是很朦胧,抬手拂了一下眼眶,湿湿的。
看来,我是在梦里哭醒的。
我开始回忆梦的内容,记不起,散乱。梦里的感觉好真实…让心心念念却回忆不起来!此刻,你说,悲欢一字,谁写?谁说?
醒来之后,好长一段时间,我仍活在梦里。我整整一天都在努力回忆梦境。“你要记得不能降呦”这句话一直在我脑海里回响。每回忆起一点,我都会立刻的记在纸上,我之所以有意的记下这样纯粹的梦境,我怕自己会忘却。恍恍惚惚,听到一句京剧唱词,一下子戳中了心结。
“虞姬,嫁于我,你可有悔?”
我开始有意的了解楚汉之争:公元202年十月,汉王困项王于垓下,四面楚笳亡国曲,三鼓杯酒,鼓声停,虞自刎,血花盛放,项王悲,二十九骑突重围,执剑临江不渡,杀敌数十人,亦自刎,余乌骓。
悲歌空叹。
歌……“谁诀别相思成疾莫问天涯也莫问归期”我脑海里又开始响起这个旋律,我疯了一样,马上在音乐平台上搜索到这首歌,高潮部分一响,那种感觉又来了,泪水止不住的流。
所以,这梦境,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