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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后的几天,许文很忙,也很憔悴,因为从那晚起,他就失眠了。
每当许文独自一人之时,他就想起那个紫檀木匣子。那个匣子不光是精美华贵,更是勾着了他的魂魄。
终于,许文决定,为了安心,去买一个一样的紫檀木匣子。
他凭记忆画了一张匣子的草图,派两个人去打听,一个去红木定做市场,一个去文玩市场。
隔几天,两个人回来,红木定做市场说这个匣子是存手工活,而且是老手艺,他们做不来。文玩市场说,那是文物,而且不单卖,要和匣子里的物件配套,一起报价。
许文问:“匣子里的是什么?”
打听的人说:“对方说,只能去现场看,不能说。”
许文挥挥手,让他们都退去了。
这时,许文接到马明川司机的电话,说请来的日本环保技术公司代表到了,约好了在老地方见,白秘书会到。
会所里,三人人围坐,马明川点茶。这时马明川的司机带着个丰满女子从金丝楠屏风后绕了出来。
“介绍一下,这是日本来的林木燕女士。”马明川说。
三人并未起立,白思琪给林木燕笔了个坐的手势,林木燕端正地坐下,说:“您就是白秘书吧?马关长经常向我们提您,阳荣市的政界精英。”林木燕向白思琪微微欠身。
“你好。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的姓氏?”白思琪端直坐着,没理会林木燕的奉承。
“我实际是中国人,我爸爸从日本遗孤那里买了个指标,去了日本,取了林木的姓氏,我本姓林,您喊我小林就好。”林木燕解释。
“那以后喊你燕子吧,这样更亲切些。”白思琪微微一笑,打心里没看得起这个水货。
“白秘书,他们不光带了技术来,还带了一笔投资,希望对阳荣市的环保项目做整体升级改造。”马明川解释。
“他们是谁?”白思琪问。
林木燕将一边的衣袖收起,露出一只布满纹身的手臂,她解释:“他们都是中国人,想回国发展,资金来源都是合法的。”
白思琪扫了一眼林木燕的手臂,笑了,说:“欢迎你们回国投资发展。”
听到白思琪一锤定音,现场顿时轻松了下来。马明川赶紧给四人点上茶,举杯说:“今晚以茶代酒,以后合作愉快。”
四人举杯,一饮而尽杯中茶。
白思琪问林木燕:“我要求一个月内垃圾处理厂能开始运转,你们能做到吗?”
“这个没问题,设备本来是可以安装在集装箱里运行的,换个地方而已,只要马关长配合,三周就足够了。”林木燕答。
白思琪听了很满意,频频点头。她看向许文,许文今晚看上去很憔悴,神色明显不对,尤其是他时不时地看向那个紫檀木匣子发呆。
“许文,你老盯着那个匣子看做什么?”白思琪有些责怪的问。
“这些天失眠。”许文忙答。
“那你今天就别来。”白思琪没给许文留面子。
“抱歉,抱歉,那个匣子的花纹太漂亮了,我有点走神。”许文欠身,忙道歉。
“那紫檀木匣子我们也有一只,里面配套的嘎巴拉碗碗颇有段历史。”林木燕说。
“那可否带来一赏?老爷子很喜欢这个。”白思琪听了兴奋地问,心里开始有些佩服这些人。
“我代表他们,下次带来送给老爷子,也是晚辈们的心意。”林木燕一口答应。
“我代老爷子谢谢你们。下次我争取让老爷子亲自来。”白思琪说。
许文听了,心里不停的打着冷战,他当过兵,上过战场,和小白楼火并过,但从来都没有今晚这么让他感到害怕的。他无法想象,眼前的匣子里装的那物件是多么的毛骨悚然,但冥冥中,他被无形的引导着,他必须要打开那个匣子一看究竟。
三天后的晚上,林木燕带来了个一模一样的紫檀木匣子。
张红卫破天荒的出面,在这里接待了林木燕。他看到林木燕手上碰着的匣子,脸上立刻释放出和蔼且热情的笑容,每个人都得深信不疑,他是个历经沉浮数十载的儒者。
张红卫接过匣子,放在黄花梨木桌案上,打开匣子,一只镶有宝石和玛瑙的嘎巴拉碗跃然眼前。张红卫有些激动,微微颤抖的手捧起这支嘎巴拉碗赞不绝口:“确实很有年代,我的这只是新碗,和你的这支比起来,就根本不值得一提。”
“老爷子,听收藏它的说,这一只是明朝的。”林木燕在一旁解释。
张红卫一眼看到许文,命令说:“你去抱我那只取过来。”
许文一听,就像中了魔咒似的走到那只紫檀木匣子,打开,一只没有任何装饰的嘎巴拉碗跃然于他的眼前。
“你就直接捧过来,没事的,这物件要人养着,上次好在有那个叶华帮忙养了一回。”张红卫一遍观赏者手里的这只嘎巴拉碗一边对许文说。
许文听到叶华的名字和眼前的物件联系在了一起,胃里立刻产生翻江倒海的翻涌让他几近呕吐。他强压下去,伸手触碰到这只嘎巴拉碗的一刹那,一股极熟悉的触感从他的指尖飞入他的脑海,击穿他脑海里的混沌,他几乎明白了,但他都强忍住了。
凌晨,许文筋疲力尽的回到家。叶华已经被许文接到家里休养。叶华在门口看见他脱了形的样子吓了一跳,她扶着他挪到沙发,她看见他开始止不住的落泪,最后,许文包头放声大哭。
“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病了?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叶华慌了。
许文哭完一阵,情绪稍稍平复,他抱紧身边的叶华,哽咽的说:“我女儿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