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阒黑的洞穴没有一丝光。
柳汜匍匐爬行在地上，她的眼睛看不见任何东西，脸上黏糊糊地似乎沾着血，心里的抱怨声从头到尾就没有停下来过。
——事情还要说到十分钟前。
昏暗的房间里，为了装高手而调到没阴影的低画质游戏色彩忽明忽暗，前一秒，她还在手忙脚乱敲着键盘和人文斗，下一秒，强光闪烁，她就来到了这个洞穴里面！
她穿越了。
穿越就穿越，偏偏她还落到一摊死人堆里，冰冷的尸体四肢拱着她的脸，半凝固的血块落在她的发间，腥味扑面而来，几乎让她吐了出来。
这里甚至连半丝光线也没有，真是个好地方。
似乎有脚步声从远处隐隐传来，柳汜叹了声气，勉强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不管怎么说，自己还是得早点接受现实，支楞起来。
地面潮湿而黏，她将耳朵贴在地上，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却更加响，让她根本听不出来半点信息。
眨眼之间，脚步声就已来到她的跟前——
“铛！”
但听一声巨响，刀剑磨擦而生的火花挤出一丝光亮，照亮了前方两张脸蛋！
柳汜眼睛乍然被光刺了一下，还想再看，光亮却已消失。
四周又陷入茫芒暗色之中，不见那二人踪影！
“滴答”
有水珠声响起，血腥味跟着黑暗一起卷土重来。
柳汜听着粘密的水声从她身边轻轻淌过，两声“咚咚”倒地声接应再来，之后便是一片静谧，不闻响动。
两个人来了，两个人倒了。
柳汜等了一会，心中下了判断，大胆向前爬去。
她摸到了一只柔软无指的圆手，上面黏着新鲜流出的血液，血又从腕间落下。
手腕上已没了脉搏跳动。
“这是其中一个人？死了？”
柳汜大着胆子，顺着手摸索下去，这人似乎穿着长袍宽袖，身上鲜血淋漓，一片锈腥味，衣服都已全部被浸湿，胸口没了呼吸起伏。
更关键的是，这人好像浑身没有骨头，摸到哪都是软软绵绵的，手感好不吓人。
她皱了皱眉，向后转身，准备去找另外一人，却兀然看见了一双赤红色的眼睛——
只见一双带血的眸子愣愣瞪着她，眼里的血好似泪水一般往下流，落到半空忽然点燃变成了火焰，只是一瞬间，血就被燃烧殆尽！
柳汜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血火和那双眼睛就已化为飞屑消失！
“这都是什么啊？是临终前使出了什么仙术，把自己的血变成火焰了吗？也没用啊。”
柳汜揉了揉因为陡然出现的焰光而受到的刺激难受的眼睛，向前摸索着，却只摸到一片尘埃灰屑，空气里弥漫着烧焦后特有的闷味——
这人已经灰飞烟灭了。
两个死人。
刚才还提着兵器撞出火花的两个人，就这样莫名奇妙地搏斗死了，怎么临死前也不互相放点狠话，告诉她一点这世界的信息呢？
柳汜撇了撇嘴，耳边的水滴声却一直没停，反而越来越响：
“这一边……”
谁在说话？
柳汜吓了一跳，朝前看去，只见朦胧黑暗之中，隐隐约约似有一块石头正在发光。
“这一边。”
石头上的白色微光轻轻波动，好似长了一层细密绒毛，朝着柳汜打招呼。
水滴变成水流，淅淅沥沥，配着石头上稀奇的光，让柳汜一瞬间觉得自己仿佛身在水底。
她能感觉到，身边的尸体和灰屑似乎也在配合着光晕的节奏，轻轻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