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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启平弄出的声响其实被宋芝的母亲听到了,她并没有多想,仅仅以为是风把院里的东西吹倒,后来听到宋芝开门的声响,想着应该是宋芝也听到动静出来察看,再后来隐约听到院门的咯吱声,宋芝的母亲开始觉得有些奇怪,她起身趴到窗户旁,朝院里看了一眼,借着明亮的月光,她看到宋芝在院里站着,门口好像还有另一个人的身影,看到这,宋芝的母亲赶紧披上衣服,拉开油灯,准备出去看看情况,等她赶出去的时候,院里已经空无一人,她跑到院门口,门掩着没关,她赶紧又追了出去,看见前面不远处宋芝跟着一个黑影向前跑了,虽然看不清那个黑影是谁,但她可以确定的是,那绝对是个男的,她想大声叫住宋芝,但转念一想,要是被左邻右舍听见,怕是不好,转瞬即逝间,宋芝和那个身影,已经消失在路口的拐角,她想追可力不从心,宋芝的母亲又急又气,原地站了半天才回了家,走到院里,她已经无心回到自己的屋里,转身推开宋芝的屋门走了进去,她想等宋芝回来,问问清楚,这一等就是一晚。
宋芝不敢抬头看自己的母亲,宋巧脸上寒噤若笙的表情让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战战兢兢的关上屋门,站在门口,等着母亲的训斥。
“那个男的是谁?”过了半天母亲开口问道。
宋芝身子一颤,她没有想到母亲已经知道这么多,原本她以为母亲只知道她半夜出去没回家,只要撒个谎就能糊弄过去,现在看来已经瞒不住了,她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谁你倒是说啊!”宋芝的母亲着急的问。
“是……是启平哥!”宋芝支支吾吾的小声说。
“胡说八道,这两天又不是放假的时候,启平在学校,怎么会是他?你还在这撒谎!”母亲大声呵斥道。
“妈,真是启平哥。”宋芝抬起头,盯着母亲的眼睛诚恳的大声说。
看到油灯下宋芝真诚的眼神,宋芝的母亲打消了一点疑虑,开始相信那是启平,一想到启平,她放心了不少,怒气消了许多,但还是重声说道:“我不是你妈,我没有这么野的女子,半夜跟着男人到处乱跑,这要是传出去,我跟你爹的脸面不要紧,主要是你这今后要怎么嫁人?人家夏东还能要你?”
宋芝听到母亲又提起了夏东,赌气的说道:“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他想要我还不嫁嘞,到时候我就能呆在您身边好好照顾您。”
“气都要被你气死,还能轮的上你伺候?再别说什么糊涂话,你俩去哪儿了?他来找你啥事?”母亲的声音缓和些说。
宋芝不想再提夏东的事,于是她挑着说:“我俩就在涝池那边,启平哥带了几双手套给我。”说完拍了拍口袋假装里面装着手套。
“怎么挑个晚上过来?”母亲接着问。
“白天他要上学,我要出工,没时间见面,所以晚上才过来。”
“那咋不在咱家院里说,非要跑到涝池?”
“还不是怕人说闲话,哎呀,妈,我知道你要问啥,真没啥事,你放心吧,天快亮了,我出工去了昂,巧儿,你也赶紧收拾收拾上学了。”宋芝对着宋巧挤眼说道,宋巧瞬间明白宋芝心思,应声答道,开始下炕穿鞋,跟着宋芝去了院里,母亲想再说两句,无奈人已经离去,只好作罢。
启平回到学校已经是早上八九点钟,他跟老师说家里有点急事,倒也瞒了过去,往后的日子启平跟以前一样,认真学习,勤奋劳动,不同的是,他对宋芝的那份情愫慢慢的被勾了出来,愈发不可收拾。
日子过的飞快,再过两天便是金秋十月,沉甸甸的苞谷长满整个山沟,预示着农民们这大半年的辛勤付出换来了结果,苞谷越重,劳动越苦,农民们越开心,对于丰收,他们从不吝啬身上的气力,毕竟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些丰厚的报酬。宋芝也一样,她卖力的扛着肩上七八十斤的苞米,踉跄的背到窑洞顶上的平地里铺平晾晒,每家每户都分配好固定的份量,掰苞谷,褪苞米,装和搬都是她一个人忙活,母亲想帮她,被她拦住。活很重,很苦,但看到眼前黄灿灿的苞米粒儿,只要一想到这里面不少将会是自家的粮食,宋芝就又充满干劲,把一袋又一袋的苞米搬上去。
刚掰的苞米褪下苞米粒后要在太阳下暴晒几天,将里面的水分晒干,便于囤积,否则湿苞米堆在一起容易发霉发芽,做不了玉米面。这两天天气还算不错,天天都能遇着大太阳,宋芝铺的玉米已经晒了三天,再有个两天时间就差不多可以装包交工,宋芝这两天一直守在旁边,不时的用耙子来回翻着,很快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半边天,经验告诉宋芝明天又是个大晴天,她掩饰不住心里的喜悦,像往常一样,麻利的将苞米在平地中间起个堆,用彩条布遮住,准备等第二天重新摊开再晒,做完这些,宋芝顺着小路下了窑顶,回到家里。
晚上吃饭的时候宋芝高兴的跟母亲盘算生产队会从那堆苞米里分给自家多少,想到分苞米的情景,宋芝变得很激动,因为这是自父亲去世后她第一次用自己的力气为家里挣得的粮食,这是她大半年努力的结果,全家人的口粮有了着落,夜深躺在炕上,宋芝心里从没有像现在这么安心踏实过,她平静的睡去。
突然一声旱雷犹如山崩一般击穿了宋芝的耳膜,她惊恐的坐起,屋外狂风大作,吹的窑门吱吱作响,闪电的光亮透过窗户把窑里曝光,豆大的雨点开始掉落,掉在土里随后溅起,发出沉闷的啪嗒声,宋芝惊叫着从炕上跌下来,连滚带爬的往窑顶上跑去,她的救命粮还在那里堆着,那堆粮此时就好像惊涛骇浪里的一叶扁舟,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