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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风风雨雨中一天天过去,一晃的工夫,萧月明来旺发盐场已经两个月了。时间能抹平一切。台风带来的影响逐渐被人们淡忘,萧月明通过自己的努力,慢慢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和接纳。平时,大家习惯于叫他“大学生”,而不是他的本名。上世纪九十年代,“大学生”在农家人眼里还是个稀罕物品,萧家庄两千多口人,每年考上大学的最多也就两三个。而萧月明这个本该吃“国库粮”的大学生,竟然沦落到下盐场干粗活的地步,这本来就带有一点传奇的色彩,于是大家千方百计要套出他“沦落”的幕后真相,不过总是被萧月明三言两语敷衍了过去。揭开伤疤是一件残忍的事,他不想再提起那些伤心失意的往事。
塑苫修补完以后,盐场的工作重心又转移到挑沟上来。萧坚因为原先那个盐场出了点事,这天突然搬来旺发盐场,跟萧月明聚到了一起。萧月明心里高兴,赶忙跑出去买了两瓶白酒回来,顺便带了些下酒的小菜。
晚饭的时候,萧月明把老周请过来,又叫来刘仁厚,大家坐到一起痛痛快快喝了一场。一杯酒下肚,萧坚大概喝高兴了,不露声色地站起来,走到房门口,突然抬手抓住门上槛,纵身蜷腿从臂弯里翻了过去;还没等大家叫好,他又动作连贯地倒着翻了回来,稳稳地落在地上,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这一幕把屋里的人都惊呆了,一个个张大了嘴巴望着他。萧坚拍拍手,若无其事地回到床板上坐下。萧月明伸出大拇指赞道:“叔,你这一招真是绝了!没想到这荒无人烟的盐场还暗藏着你这样的武林高手!”
萧坚笑着说:“看你说的——不过一点小把戏!”
“痔疮脸”抢上前,双手捧了一根香烟递给萧坚,讨好地说:“大叔,您功夫真是不得了。从今往后,您就是我的干爹!”
萧坚接过烟来说:“哈哈哈,你小子嘴巴怪甜的。行,我就认了你这个干儿子。”
“***”吐了口唾沫,骂道:“‘痔疮脸’,你认了几个干爹了?”
“痔疮脸”往萧坚身后一缩,小眼一翻,说:“关你屁事?再不老实,叫俺干爹揍你!”
“狗仗人势!”“***”一边骂一边走了出去。
屋里的人都凑了上来,跟萧坚拉起了家常。“老黄牛”抽了口烟,问:“你干盐场很多年了吧?看你这身板,挺结实的。”
萧坚说:“我退伍以后就在大愚岛打渔,一干就是十年。这两年家里事情比较多,不想跑那么远了,这才来到盐场。今年是第二年……”
接下来,萧坚讲起了他的“风流艳史”,这让本来就觉得无聊的打工汉们情不自禁支起了耳朵,生怕漏掉了一个字。萧月明也在床板上盘起了腿,饶有兴趣地听着。
萧坚感慨地说:“打渔苦啊!一出海就是半个多月,雨里雾里,风里浪里,吃喝拉撒全在船上,眼里看到的只有无边无际的海水。在船上是不准喝酒的,好不容易回到岛上,我就到码头边上那家小酒馆喝个痛快,一来二去就跟酒馆的老板娘混熟了。想起来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她才二十五六岁年纪,带着个五岁的小女孩,丈夫原来也是打渔的,早两年因意外去世了,算是青春守寡吧。酒店的生意还不错,她姐还有她姐夫都在店里帮忙。什么?人长得怎么样?不是我吹牛,你们听说过四大美人吗?四大美人是四个人,她却是集四个人的优点于一身,那身段,那模样,那性情,哎,天底下都找不出第二个重样的。寡妇门前是非多啊,她又长得那么讨人喜欢,岛上不少男人都想打她的主意,为此我也没少打架……什么?护花使者?嘿嘿,你说说,咱半个月才去喝一回酒,总不能看着那帮混帐王八蛋在我眼皮子底下欺负给我倒酒的人吧?咱是退伍兵,刀枪剑戟都不怕。可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有一次动了真格的,七八个人拿着大砍刀围攻我,绕是我能打,还是被砍了一刀。最后我一发怒,奶奶的,这些人的手脚全被我卸下来,从那以后那些人再没敢到酒馆里去。你们看看这刀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