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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团测试很重要，一个舞剧里的角色有限，想要争取主角，必须在每次资质测试中获得更高的成绩。这也是一次在主任编导面前表现自我的机会。
这天，在舞蹈房练完，一身大汗，走到一边休息的时候才发现手机上的信息已经有四五十条了，全部来自高中同学的群。
翻到第一条信息，竟然是方颖倩@她，问她今天要不要出来聚餐。方颖倩在朋友圈看见她回水乡了，于是又召集大众去吃饭。
离开的这几年里，蔡佳宁一直在群里看见他们聊天，基本上每一次的聚餐都是方颖倩发动，那些稍微经过时间洗礼就会丢失的友谊，就是靠她一次次巩固和联系的。
入夜。
蔡佳宁到达吃饭地点，走进包厢，一群好久不见的同学起来欢呼欢迎。
“佳宁！你终于回来了！”
同学们都热情地招呼她坐下。因为好久不见，她甚至觉得有一点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们的各种问题。人群之中，她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一声不吭地坐在另一头。眼看着同学们的样子都不一样了，有些更帅气了，有些连啤酒肚都出来了。女同学倒是没什么不同，大家都变得更美了，更爱打扮了。
许懋泽现在已经变得又高又胖，他拿起酒杯，和旁边的人碰了一下，凑上去，低声道：“亮，分手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介怀，上去说两句话解解尴尬嘛。”他的酒杯指向蔡佳宁。
钟宇亮始终低着头，不说一句话。
看见同学们都拿着酒杯，蔡佳宁指了指身后袋子里的练舞服，“我过两天还要入团测试呢，我就不喝了，喝水就好。”
方颖倩两颊红红的，“你最近在干什么呢？”
“我考进水乡舞剧团了。”
“水乡舞剧团！”一个男同学听了大喊，“那可是数一数二的舞剧团，佳宁，你厉害啊。”
方颖倩听了，翻了个白眼，“你又懂？你就一个破房产中介，你怎么什么都懂？”
“啧，房产中介怎么了？我能赚钱，还有，我曾经帮过舞剧团里的那个男首席买过房呢，就叫……谷子新，佳宁你认识吗？”
蔡佳宁尴尬地笑了笑，摇摇头，“我还没认识团里的人呢，过了入团测试才正式入团。”
饭局过半，蔡佳宁由于是班里唯一一个离开水乡九年的，很多话已经插不上嘴了，她只能静静地听着，听到什么搞笑的时候就附和笑一笑。
方颖倩突然问她：“佳宁，我记得你以前很爱笑的，怎么现在这么安静，是不是在南京压力太大了？”
突然被提及，蔡佳宁还在喝着水呢，手上的动作放缓，垂眸沉默了一会儿，把水杯缓缓放上桌面时回答：“经过那件事之后，我就变很多了。”
附近听到她说这话的人都立刻收起了笑脸，面面相觑，方颖倩深深呼吸一口酒气，似乎懊悔自己不应该问出这一句。
大家都知道，那件事。
一个男同学，小声地自言自语道：“就是因为那件事，我们变成了七十四中开校以来唯一一届从来没回校探望过老师的学生。”他很小声，但是大家都听见了。
大概是在某些情况下，人越会听到自己不想听的。
服务员很识时务地送上果盘，方颖倩立刻松一口气，“今天是你和我们聚餐的第一天，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干什么，来来来，大家都来吃水果。”
周围的同学都想看到了什么一线生机，纷纷附和，站起来，互相敬酒。
还坐着的蔡佳宁抬眼看见同样安坐的钟宇亮。宽大的圆桌上，两人在一片喧嚣之中，安静的对视。突然，钟宇亮低下眼眸，拿起面前的红酒，站起来，和许懋泽勾肩搭背，酒杯互碰。蔡佳宁拿起面前的红酒杯，看着里面的橙汁，无视耳边聒噪，一饮而尽。
大家都互相搀扶着走出餐厅，钟宇亮以为终于能够找到两人独自说话的机会，刚想开口，方颖倩倒在蔡佳宁的身上。
“佳宁，我男朋友来接我，就不送你了，你叫钟宇亮送你吧。”她站都站不稳也要稳稳地指着钟宇亮。
蔡佳宁没有理会她后半句，“好了好了，你男朋友在哪儿呢，我扶你过去。”
方颖倩咯咯笑了，指着前面不远的男人，“就在那儿呢。”，然后凑近她耳边，一脸傲娇，“是不是很帅，还很有钱，哈哈。”
将她搬进车里，她还抓着蔡佳宁的手，说：“佳宁，下次还出来吃，我让我男朋友请你，去最高级的餐厅，好吗？”
蔡佳宁哭笑不得，“好好好，下次等着你约我啊，回家吧。拜拜！”
送走方颖倩，身边的同学也走了大半，剩下三两个还在聊个不停。钟宇亮双手插袋，走到蔡佳宁身边，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开口问，“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蔡佳宁看了他一眼，立刻移开视线，两人之间的气氛只剩尴尬，她吞了吞口水，摇摇头，拿出手机，“不用了，我已经叫车了，而且我也没喝酒，我自己回去就行。”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钟宇亮大喊：“你还在金源小区住吗？”
“对啊。”她回头。
“嗯，我知道了。”等她远去之后，钟宇亮小声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