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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刈跳楼自杀的消息在次日传遍了整个水乡，报纸上都能看见这个新闻，为此七十四中还特意让所有学生放了一天假期去处理。
姚莉放学，看见姚雯坐在客厅涂指甲油。
“姐，你今天不用上学吗？”她看了看时钟。
姚雯头也没抬，回答：“今天学校通知放了一天假。”
“放假？什么原因？”
“谁知道。”姚雯拿起手机，信息响个不停，“烦死了，一天到晚在群里说说说，这些人就不能私聊吗？”说着她自顾自回复微信，没有理会姚莉。
姚莉也对这一幕习惯了，放下书包自己嘟囔，“果然，捡来的就是养成这样。”
这话小声，但也传进了姚雯的耳朵。姚莉是姚雯父母在收养她后几年怀上的，自从姚莉出生之后姚雯就变成了这个家的外人，养父母对姚莉百般呵护，渐渐地，姚莉也没将姚雯放在眼里，叫她姐姐也不过是叫顺口了，就像叫外面的叔叔阿姨一样。
姚雯狠狠地攒紧手中的指甲油，用力拍在桌子上，摔门回房。
入夜，吃了晚饭，姚莉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等着“老公们”的新剧开播。开播前，电视台播放了半小时新闻，女主播严肃腔正的声音传来
“姓‘隋’的……”姚莉呆呆地想了好一会儿，惊恐大喊，“爸妈！姚雯她……她……”
结巴了好久，姚莉不知道该怎么组合语言说出。
姚雯听见姚莉喊自己全名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在厨房里翻了个白眼，缓缓走出来，抵着门框，不耐烦地问：“又怎么了？”
父母也好奇地看着姚莉。
“七十四中……有个姓隋的女孩……昨晚跳楼死了。”
姚雯听了姚莉断断续续地讲述，瞳孔逐渐放大，脸上惊恐表情越发无法掩盖。
沉默了几秒，姚父就知道真的是姚雯干的，急忙四处望了望，抄起扫帚，啪一下抽上姚雯的小腿。“我见你回来的时候看你眼睛大大的，五官长得不错，以为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孩子，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恶魔，
说着，姚父一下又一下地追着姚雯抽打。姚莉站在房门口，像是看好戏一般，忍着笑看着。姚母也不帮姚雯，反倒走到姚莉身边，仔细问姚雯有没有欺负她，姚莉又趁机装作可怜的样子。
姚母跺这地，痛心疾首，“你这孩子怎么养成这样，爸妈真的是白养你了，要是街坊邻居知道了怎么办呀！”说着说着，她竟然指责其姚父，“叫你当年不要随便收养孩子，现在好了，出事儿了吧，要是她连累了我们的女儿怎么办？”
他们并没有给姚雯更多反应的时间，甚至都不愿意停留几分钟听听她的辩解。
姚雯被逼跑出了家，才避开姚父的毒打。
她不敢离家太远，正巧小区后院有一个没充水的小池塘，那边杂草丛生，没什么人路过。她坐在一条大柱子后面，上网查找了关于这件事的新闻。
“这是假的吧……隋刈的死肯定不是因为我，我，我什么也没做呀……”姚雯自言自语着，惊恐的眼泪潸然落下，“警察不会查到我吧？怎么办，难道我要坐牢了？”她的声音在大柱子后面颤颤巍巍。
手机里，微信同学群，一条又一条的信息弹出，条条上面都有她的名字。
姚雯不断地删掉那些人的信息，想把它当做没发生过。
“你们别这样说话，姚雯也没做什么。”
一条为她说话的内容突然弹出。
是徐月。
徐月又发一条，“有不是只有姚雯一个人欺负隋刈，我听说他们自己班里的人就爱欺负她，特别是那个陈淼，就是体育特好那个女生。”
徐月下面，也有几个女孩附和，“是啊，是啊，陈淼性格就很差，姚雯比她好多了。”
群里面，众同学聊着聊着，话风就变了。
除了刚刚骂的最狠的那几人没有出声，其他同学都纷纷帮腔。
“自己班同学，就别这么说话了。”
“事情都过去了，责怪谁有用吗？”
……
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声音。
“这一定不是你的错，你对待隋刈的方式和别人对待她是一样的，根本就没有问题，你没有错，你没有错……”
对！
我没有错！
姚雯擦干眼泪，眼神坚定，“你们不能把责任都归咎到我的身上，在世界上，谁没有欺负过人呢……
她强烈的自我安慰和自我暗示彻底覆盖了内心的羞耻和愧疚。很快，她就能够收拾心情，重新踏进家门，对养父母和姚莉说：“如果我有错，警察早就上门找我了。”
然后，屏蔽他们一切的辱骂和凝视，悠然回房，带上耳机，仔细地为每一只手指涂上指甲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