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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课间铃声一作,寂静的教室立刻轰炸起来。
女生们扎堆聊天,青春期的姑娘,话题围绕总离不开那几样。
此起彼伏的噫吁声,突然有人说:“简大美女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就是啊!”
“好好奇啊!简欣然会喜欢谁啊?”
“快说快说,别害羞嘛!”
“简美女说说嘛,说说嘛!”
声音此起彼伏,八卦的天性,闻到一丝就不能撒手。
简欣然被闹得不行,“什么啊!饶了我吧!”
双手合十,“给你们拜年了啊!我能喜欢谁啊!我和我的数理化永远在一起好吧!”简欣然作求饶状,大眼睛水汪汪地盯着她们。
“饶了我吧!还有同学在休息呢!”
“就是啊,谁能入我家欣然的眼啊!人心里只有学习你们看不见啊!”谭薇挨个拍开简欣然身上不安分的爪子,“都别瞎起哄了!散散散!”
嘻嘻笑笑,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周景鸿趴在桌子上假寐,闭着眼睛却睡意全无。
从她们起哄简欣然开始他就睡不着了。
课间嘈杂声不断,聊天的,拍球的,打闹的……他却什么都听不见了。
晚自习刚下,人群如潮涌出校门。
周景鸿推着车,刚出校门碰见简欣然在路边。
简欣然手里扣着书包垂落的肩带,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脚,路边的暖黄色灯光打在她身上,她好像要融进里面。
周景鸿推着车走近,状作随意开口:“等你妈妈呢?”
简欣然抬头,停下那些小动作:“对,你今天一个人回家啊?”
“胡济均上网去了,铃一响就跑没影了。”
简欣然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景鸿尽量像是不经意提起:“课间那会,他们说你喜欢谁来着?”
简欣然听到,起先愣了一下,随后笑说:“什么啊?她们瞎闹来着,都快高三了,我就想好好备考?”
“也是,学霸大人好好考啊!”周景鸿望着她,笑得温柔。
“谢谢,你也是,一起加油!”
闲聊间,周景鸿希望时间可以过的再慢些,希望她妈妈再慢一点来接她,或者那个人,不要这时候出现。
起码,最起码这片刻的美好,破碎的再晚一点也好。
幻想被现实轻易打碎,欧阳群书出现在路对面的公交站台,出现在简欣然的视线里,然后,没有然后了。
所有美好的泡影被现实戳破,他小心翼翼营造的光景,欧阳群书一出现,荡然无存。
又是这样。
总是这样。
她看着他,他看着他。
一场棋局他下的风声鹤唳,二那个从未入局的人轻而易举就让他溃不成军。
他妄想到达彼岸,不管不顾的前行,于是他顷扎于汪洋大海,稍起风浪,他便被吞没的粉身碎骨。
“欧阳群书。”四个字,他从口中说出,却像身坠万丈寒冰。
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坚冰之中扣离出来,炎夏夜晚,冻得他眼角猩红,手足无措。
简欣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心中忐忑,生怕少女心事被戳破,上一秒还信誓旦旦自己心无旁骛,下一秒就昭然若揭。
她默默安慰自己,应该没事的,也没有太多不恰当的举动,而且自己和欧阳群书根本没什么交集,说话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最亲密的朋友都不曾察觉的心事。再说,周景鸿也不是喜欢窥探别人的人。
更何况,无论从哪来看,她和欧阳群书,从来都是不相交的两条线。
黑色的山地车飞驰,生生将夏夜撕出一条裂缝,鲜血淋漓的渗进滚烫的晚风,如刀般将他凌迟。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她才是从来不知道的那个。
她从来不知道,他在后面看着她,看着她无数次的看向欧阳群书。
只有一次,她突然回头,猝不及防地和他的目光撞上,她愣了一霎,就转过了头。
留他手足无措,僵硬的来不及收回深意晦涩的目光。
只是她不在意。
周景鸿沉默地看了好久她转过头的背影。
欧阳群书在站台路灯下的身影浮现在眼前,与之重叠的是灯下明媚的她和那双看向欧阳群书时温柔缱绻的眼睛。
温情涌溢,望的人却不是他。
原来之所以在那等都是因为欧阳群书。
好像连路灯都在为他们做衬,多相配啊,让他连嫉妒都显得滑稽。
无论他多么努力,多么小心翼翼,他永远进不了她的世界,而那个人只要一出现,全世界都融不进他们之间。
其实这场棋局他从不需努力,终局已定。
千山万水,他竟从未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