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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
荷婳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看了眼腕上的手表：5月5日7点整。
她拿起手机，拨通许熙的电话：“喂，许总，我十点有事，可以提前点去吗……好，我现在就出发。”
三十分钟后。
荷婳风尘仆仆的走进许熙办公室，抽出画：“许总，您看看这幅画怎么样？”
许熙接过，仔细观膜，属实被惊艳一番：“很好啊！你这仿得是哪位大师的画？”
“这次是我自己的画。”荷婳有些尴尬的摸了下鼻尖。
“自己画的啊……”许熙失望的点头，“这幅画你拿回去吧，细看确实不如那些名家画的好。”
“您刚才不还说很好吗？”荷婳看许熙有撵人的意思，急忙道，“至少，您告诉我哪儿画的不好吧？”
许熙颦眉，叹了口气：“‘荷花’，咱们都认识三年了，我也不想瞒你什么。就这么说吧，现在的市场，没人捧你，没有炒作，你的画再好都一文不值。”
“不是……您不说下午有个画展吗？”
“我跟你说过？我怎么不记得了？”许熙困惑的看了她一眼。
“呃……我刚才来的路上听到别的员工在闲聊时提了嘴。”荷婳立马把话圆了过去。
许熙点头，不疑有他：“你既然知道了，我就把详情告诉你。这个画展呢，明面上是给新人机会，实际上每幅画都是人蒋总内定的。”
“这样吧，两百，我把这幅画买下来，你也别白跑一趟。”许熙的语气有些无奈，眼底却带着些狡诈。
荷婳早已看出他的打算，低价买入，高价卖出，再赚一波人情，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荷婳也不再客气，眼皮微抬：“两百块钱？您这打发谁呢？这点钱连我的材料费都付不起。”
说罢，她拿回自己的画，起身欲走。
“哎！300，不能再多了！”许熙赶忙叫住荷婳。
荷婳脚步停了下，许熙觉得有戏，顿时喜上眉梢。
“许总，我们认识几年了？”荷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三年。”许熙老实回答，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好，三年。”荷婳点头，“那您记性真好。”
许熙一脸问号的看着她，不知其所云何意。
“许总，我叫荷婳，不叫荷花。”言罢，荷婳转身离开，不再管办公室里的那人。
长街上人群熙攘，有轨电车发出“哐哐”的声响，“一元，一元”的报钱声此起彼伏。
吵闹却又繁华，与她格格不入。
荷婳突然觉得恶心，她对着垃圾桶干呕，什么也没吐出来。
扶着栏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荷婳双手攥成拳状，指甲刺破掌心，以此来抗衡头部传来的阵痛。
她始终记得用户协议的第六条“有得必有失”，看来“失”就是她的身体会在重筑中越来越差。
她从点下第一次重筑开始就与rebuild签下了契约，她用自己剩余的时间换了十次的重筑。
而这一切，真的是福吗？
“姐姐，你没事吧。”
荷婳强忍着疼痛，抬起头来看说话之人，竟是陈玥。
荷婳轻轻摇头，嗓音干涩：“没事，缓一会就好了。”
陈玥抽出一张纸巾，替她擦干额上泌出的冷汗，又不放心的坐在一旁陪她。
半晌，疼痛退去，荷婳渐渐松开攥紧的拳，破了的掌心冒出一滴血，滴在了地上。
血浸入砖块，只留下一小圈殷红。荷婳盯着那不显眼的血痕，陈玥跳楼的那暮依旧历历在目。
不对，荷婳冷静下来的大脑立刻察觉到了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