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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道可不是么,只有周老先生才这样直白;但还是很赞同地点点头:“先生说得对。况且先生从前不是说公子很聪明,若考试一定能中么?先生看人,一定不错。”
公子有些奇怪地看着我:“你从前可没这样推崇先生的话。”
我笑道:“就像听算命的人说话,总觉得好的灵,坏的不灵。先生说公子聪明我信,若说公子不好,我就不信。”
公子笑说我惯会花言巧语,语气却毫无责备不悦。我知道他一向谦虚,几乎有些不自信,变本加厉道:“我说实话,公子不信;那我说一句假话,公子信不信?——公子是世上最聪明的人。”
眼看着要进荣安堂,公子不说话了。但他偏头拿含着笑意的眼睛睃了我一眼。我知道他相信了。
卫家参加州试还有卫泽和卫洵。兄弟三人都是第一次参加考试,因此常常聚在一处讨论文章。我在一旁听着,总觉得三人之中必定是公子天赋最高——卫泽虽年长,但太求稳重,反而失了新巧,只能说是中规中矩;而卫洵作诗,措辞抒情明志都在人意料之中。
一日他们三人照例在公子这里谈论,散后卫泽先走,卫洵却站在原地,一脸沮丧。
“二兄还有何事?”公子问。
卫洵叹气。“我想,我或许还是不参加考试的好。”
公子闻言,并不急着诧异。他坐下给卫洵倒了茶。只听他说道:
“当时祖父要我们同去时我就很犹疑。这几日同你和大兄谈论诗文时就更加确信了,我是考不中的。你来以前,我自认是资质平庸;但如今和你相比,简直是愚钝了。”
公子道:“二兄何必妄自菲薄。”
卫洵苦笑:“三弟,你不必安慰我。从前祖父不喜欢我,我还告诉自己也许是因为父亲让他失望;如今才明白,只是因为我鲁钝,不及你,也不及大兄。”他见已经提起二郎君,低声道,“这样说父亲,可能有些不敬;但我父亲自己也说无论如何都不会怪我,因为他亦比不上大伯父。如今我比不上大兄,大约就是命。”
公子沉默了。他一向不擅于言辞上安慰人,此刻面对低落消沉的兄长,更是无措。他向我投来求助的眼神。
我呼吸一滞,心想这都议论上郎君们了,哪儿还轮得着我说话;于是摇摇头,希望公子知道多说多错,还是别帮腔好——万一他回过头觉得我们对二郎君不敬呢!
公子茫然地看着我,选择自由发挥。他安慰道:“没几日就要进考场,二兄还是先别想这些。等放了榜再说。”
我也不知道卫洵听完什么感想,但他深深叹了口气,说“听你的,考完再说”然后就起身告辞。说起来其实挺伤感的,卫洵才比公子大一个月,就被迫认识到自己的平庸和自己父亲的平庸,并且隐隐已经有了认命的念头。但我是旁观者,也只是个小丫头,没什么资格评判卫洵的对与错。
五日后公子进了城南的贡院,并且要在这里度过三整日。我头一次这样希望时间过得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