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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乐一年四季拉着他的板车往返于城市和乡村，凭着他早已磨起茧子的双肩，支撑起了整个家庭。转眼到了孩子新学期的开始，小梅和小兰在离家十几里地的郊区学校上学，妹妹也暂时和几个小孩被托管到一个学前教室打发时间，因为母亲桂芳还要忙农活是照顾不过来的，两个老人本想帮着再带一年，但常乐坚持让她多跟几个城里小孩接触，让她耳濡目染从小培养一个好的品性。
这所郊区学校不大也不小，容纳了附近山里的农村孩子，因为离家近所以一些城市边缘的孩子也在里面就读。常乐想的就是让她们多跟城里孩子接触，不要净学些村野丫头撒泼玩闹、斤斤计较的性格。
桂芳给孩子们中午的伙食是一小盒米饭和难嚼的用于下饭的咸菜，有时会有一丁点肉，吃的时候就着开水，不至于冷饭下肚伤了肠胃，晚饭是得放学回家吃的。小梅和小兰吃着自己饭盒里的东西，眼睛悄悄瞄着城里孩子的饭盒：色泽光鲜的、泛着油光的红烧肉，黄澄澄的馒头，好想···咬上那么一口，就那么一小口。悄悄咽了下口水，不约而同地刨起了自己眼前的饭。
她们后来得知城里孩子是有自己的零花钱的，父母给的零钱比她们姐妹仨一周的伙食费还多，于是她们只能放学看着城里孩子拿钱在路边摊贩那儿买一钱一勺的瓜子，一边磕一边跟自己的伙伴聊天。
小菊巴巴的望着，跟在那些孩子的屁股后面，显得尤为急切地瞅瞅地下有没有他们扔落下的完好的瓜子。
“菊，你干啥子，快回来，莫走落了，跟我们一起走。”小梅回过神来，把目光从那些孩子身上移过来，才发现自己的妹妹已经快走到他们跟前了，便大声说，“小兰快点，妹妹都走到前面去了，你快先跑去把她管到。”小梅自己也加快了脚步，一边推搡着小兰让她赶紧跑过去。
小兰拉紧扶正了斜挎书包，快速上前拦住了小菊呵斥道：“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你没听见姐在喊你吗，走那么快干嘛，等会儿摔倒了又只知道哇哇叫。”
“姐，你看，好吃的！”小菊摊开了手，小手上面有几粒瓜子。
“那不是别人买的吗，你怎么会有？”小菊既惊喜又疑惑地问道。
小菊指了指她走过的路，“那儿，他们刚刚没注意的时候掉的，还可以吃，喏，姐，给你两个。”
小梅追上前查看她俩的情况，看见两个妹妹高兴地在吃着什么东西，她问：“你们在吃什么？”在得知是地上捡的瓜子之后，感到一阵窘迫，本想发气又觉得不太必要，不着痕迹地环顾了下四周，人都已经走远了，才稍稍缓和了下脸色：“下次不准在地上捡垃圾吃，再捡我就打你。”
两个妹妹还在回味瓜子的味道，应付性地嗯了几声，这才收拾好自己的小包包，兴高采烈地拉着小手哼着小曲儿走在回家的小路上。